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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佳期近 战云急

  清光绪二十年公元1894年七月初夏

  天津宫北大街韩府

  我同父母坐在韩府客厅内的几张黄花梨木椅上,等待燕儿的父亲韩仁廷。

  我的父母是上个月底乘船到的天津。我和学堂破例请了一天假把他们从码头
接回了佟婉如家中。

  一年多未见,父母见我学业已有长足进步,身体也更结实了,终于放下些许
心来,并没有过多埋怨我自己前年不告而别的事。

  他们是第一次到天津,对一切都还颇为新鲜。父亲更是希望借机拜访他在津
海关的几位好友。由于水师学堂课业紧张,我只是陪了他们两天就返回了学堂。
后面的十来天,陪着我父母在天津城各处访友和游玩的事,我就只好厚颜无耻地
托付给了佟婉如。

  也许是父母的到来让她想起了多年前和父亲客居福州城的日子,佟婉如对我
父母表现得分外热情。她精心为父母在家中安排了整洁的客房,还每日换着花样
下厨烹饪一日三餐。闲时则陪着我的父母上街闲逛游玩,简直如同一个体贴的儿
媳妇一般。

  我的父母被伺候得十分满意,以至于后面我和佟婉如对他们提出向韩府提亲
一事之时,父亲竟然借着饭后酒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我俩儿:

  「鲲儿,我看你婉如姐姐就挺好的,品貌俱佳、知书达理。况且为父当年和
佟御史也是好友。你的那个什么韩燕儿我们都没见过,肯定比不上婉如!婉如愿
意的话,干脆嫁做我们黄家的媳妇岂不是更好……」

  一席话只把我和佟婉如都臊了个大红脸,说了半天韩府和燕儿的好话才算把
提亲之事给定下来。

  「鲲儿,只是来提个亲你紧张什么?当初私下跑到这天津读书的胆子跑哪儿
去了?」父亲见我从进了韩府起就有些坐立不安,严厉地瞪了我一眼,小声呵斥
道。

  「父亲,这不是一会儿要见到燕儿父亲了,我担心燕儿父亲不肯将燕儿嫁我,
所以有些紧张……」

  「你啊……还是小孩子家见识历练太少」,父亲笑了一声道:「我早已让你
婉如姐姐上门和韩家打好招呼了。你也不想想,那韩燕儿父亲如若不同意,我们
今日来这提亲,又怎么进得了这门!岂不是自讨没趣么?」

  「这么说燕儿的父亲已经同意我和燕儿的婚事了!」我脸上惊喜难抑,不由
追问道。

  「他倒是没说反对,我和你母亲却还要看看你中意的这个韩燕儿人品教养到
底如何再说。你可别高兴太早……」

  就在父亲说话之间,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后韩仁廷瘦高的身子掀开
门帘进入屋内,燕儿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燕儿今天明显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盛妆出迎,分外地光彩照人。她上身穿了
一件大红色的暗纹缀花上衣,夏款的上衣由高级的丝绸制成,布料轻薄,宽松地
贴服在燕儿的娇躯上,隐隐约约勾勒出她丰满的前胸和纤细的腰部。衣领直挺,
遮住了她洁白修长的玉颈。再往上看,本就花容月貌的俏脸妆后更是艳若桃花。
额头白皙光洁,柳眉如黛,一双凤目顾盼生辉,波光流转之间清纯如水却又风姿
绰约。她的下身穿了一条近来津门富家名媛中时兴的黑色百褶长裙,裙边缀着几
道西洋款式的蕾丝金线,莲步轻移间不时闪烁,显得华贵万分。长裙从臀线之下
开始收拢,包裹着燕儿两条笔直修长的美腿和浑圆挺翘的玉臀,更加衬得她的身
姿玲珑有致。

  「黄老爷、黄夫人好,韩某事务缠身。未能远迎,恕罪恕罪……快请坐…
…」韩仁廷和蔼客气地笑着,拱手对我起身相迎的父母作了个揖。

  他身后的燕儿此时也俏生生地上前向我父母行了个万福:「伯……伯父…
…伯母好!」然后就如受惊的小兔一般退回了自己父亲身后。

  我见燕儿和我父母行礼时一双妙目低垂,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父母。知她心里
紧张,不禁又爱又怜:看来这傻姑娘同我心思一样,也是害怕爱人的父母反对我
俩的婚事,所以行事方寸大乱,完全不似往常的落落大方。

  我侧过脸,悄悄瞟了一眼父母的反应。只见父亲手抚下巴的胡须,笑而不语。
一向贤惠安静的母亲也盯着韩仁廷身后亭亭玉立的燕儿上下端详。

  估摸着对燕儿出众的姿色气质相当满意,母亲开口称赞道:「这孩子便是燕
儿吧,生得真好看!怨不得黄鲲总是念念不忘呢。」

  韩仁廷笑道:「韩某妻子早逝,就留下燕儿这么一个女儿,韩某视若珍宝一
般。前年夏天这丫头和我去了一趟南方,回来以后就总是心事重重。我一开始还
疑惑,不过生意繁忙也没多想。没想到最近佟姑娘来访,才从她那儿听说这丫头和黄
鲲在船上一见钟情之事,真的是意想不到。」

  我父亲也笑着回道:「韩老爷,其实我和内人也是最近才知道犬子这事。犬
子虽然眼下尚在学堂中学习海军,还未入仕途,不过也算人品端正,且对您千金
一往情深。您看……既然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们做长辈的是不是可以近日就为
他们做主先把这婚事定下来?黄家虽然远在福建,但诗书传家、知书达理,我尚
在海关公门任职,在闽省也算有些家产积蓄。令千金嫁给我们黄家为媳,我们肯
定不会亏待这孩子。」

  「黄老爷,黄鲲这孩子年少有为、古道热肠,人品样貌我从第一回见时就非
常喜欢。我们两家南北相隔遥远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韩家数代经营船运,
走南闯北、联通海外,也是开明家风。况且韩某家财万贯却只有燕儿这么一个掌
上明珠,足以让两个孩子以后衣食无忧了。只要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老夫焉有干
涉之理?」

  韩仁廷说完,转身看向燕儿笑道:「燕儿,你的婚事你自己定夺。不过毕竟
是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对这亲事,你当慎重考虑,不必急于决定。」

  燕儿抬起螓首看了我一眼,羞红了脸蛋,对韩仁廷甜甜回道:「父亲,女儿
早已经想好了。千金容易得,难寻有缘人。女儿愿意……」

  「呵呵……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好吧,既然你们俩儿乐意,那这事就这
么定了。回头找人算个黄道吉日,就把这婚期给定下来。」见女儿坚决,韩仁廷
点了点头笑道。

  我见他应允,心中喜不自胜,走向前拜了一拜说道:「韩老爷,我一定一心
一意地对燕儿好,您放心吧。」

  抬起头时,我看见燕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一双妙目里的喜悦之情也几乎
要满溢出来。想到我俩终于不用再偷偷摸摸私会,我们俩不禁相视而笑。

  那天燕儿父亲在家设宴招待了我和我父母,燕儿父亲谈吐不俗,我的父亲也
是温文尔雅,两人席上竟然聊得十分投机,相互已然以亲家相称。母亲则一个劲
得夸赞燕儿美貌,令燕儿羞涩不已,一张娇艳的脸蛋几乎要红得滴出水来。

  那顿饭吃了近四个小时方才结束,两家人聊得其乐融融不亦乐乎,尽兴而别。

  第二天一早,我父母就出门找道士算了黄道吉日。考虑到二老不便久居津门,
最后我和燕儿的婚期被定在了九月底。一切安排停当,我就拜别父母返回了学堂。

  ……………………………………

  洋务大兴之后,朝廷在天津城南和城东分别兴办了北洋机器制造局西局和东
局,制造各类枪炮军火,是大清国设在北方规模最大的军火生产基地。其中,西
局主要制造枪炮器械,东局则主要制造枪炮弹药。北洋水师学堂在天津老城东边
十里远,校址就在东局的东北角。

  靠近东局建设的水师学堂被壕沟和围墙环绕,自成一体。由于得到津海关和
北洋大臣的财力支持,学堂的教学设施和办学条件都堪称一流,堂室宏敞整齐,
楼台掩映,花木参差。学堂里还另有观星台一座,可谓别开生面。外人第一次来,
如果不说这是所军校,可能会误认为进入了一处皇家行宫花园。

  那天我回到学堂时,就感觉学堂里气氛有些怪异。门口的卫兵盘查较往日森
严了许多。一进学堂大门,迎面就看到邓恢和几个广东学生大包小包地急匆匆向
学堂门口走来。

  我心中暗叫冤家路窄,没成想邓恢走到我面前只是嘻嘻哈哈地打了个招呼,
并没有什么恶意:「福州仔,又刚从城里的媳妇家回来?哈哈,话说那天狗不理
见到的那个是你媳妇吧,长得还真好看,你小子艳福不浅啊!」

  「你别胡说,那个是我认的姐姐,什么媳妇。广东人你们这大包小包的是干
嘛去?」

  「你还不知道?」。邓恢的脸上肃穆起来,靠近我低声说道。「我们和倭寇
已经打起来了!前几天去朝鲜的运兵船在海上被日本军舰打沉了,船上的淮军死
了好多人,连带着水师的操江号也被掳了去。北洋各舰已经开始备战,我们现在
也要赶回实习的致远舰上。行了,我们还要赶路,回头再说吧。」

  邓恢说完,冲身后的几个广东学生打了个招呼,一群人又急匆匆地向门口走
去。

  「广东人!」我回身叫住了他。

  「过去我们之间不和,都只是同学之间年少无知的打闹。你们这次出了海千
万保重,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吃包子。」

  邓恢通红的脸上浮起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哈哈,黄鲲,我早就不计较那些
小事了。我们一群人年长,却挑衅你们新来的,应该我们道歉才是。不过……你
也多多保重吧……我估计你们这些二年级的学生近期也会被征召上舰出海的。等
在海上的倭寇舰队被打扑街之后,我们再一起喝酒吃包子庆祝,再见啦!」

  「再会,保重。」我拱手作揖,目送着他们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学堂门外。

  ………………………………

  转眼到了八月初,中日开战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津的大街小巷。李鸿章李大
人驻谒的天津三岔河口附近的直隶总督衙署成为了整场战争的中枢,每日人来人
往。古老的大清国像一部老迈庞大的机器一般,颤颤巍巍地开始了战争动员。平
日里泾渭分明的北洋、南洋、福建、广东各地水师,以及中央六部、海关、海军、
陆军各营等各个帝国的关键财力和武力衙门都一起抖了抖躺平许久身上落积的灰
尘,开始了面和心不和的串联。大清国终于展露出了一丝老大帝国大杀四方的虎
虎生气。

  八月初三这日是韩仁廷五十大寿的日子,韩府在英租界利顺德饭店宴请亲朋
好友。我作为韩仁廷未来夫婿,也和父母一同被邀请参加宴席。

  我和父母刚到饭店,远远就看到一位身材高挑的美人俏生生地站在酒店门口
四处张望,走近一看却是燕儿在等我们。订亲之日后我和燕儿终于再次相见,两
人都很高兴。不过由于大战的阴霾笼罩在了整个直隶和东北上空,连燕儿这样的
女孩也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然而一见到我和我父母,她娇美的脸上还是绽放出
了明媚的笑容:「伯父伯母好……」她乖巧地对我父母道了个万福。

  燕儿今天打扮得很漂亮。她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架子。一身淡紫底色的薄丝长
袍绣着几朵高洁的荷花,让她的气质显得更加高贵。浑身骨肉匀称线条优美,仿
佛精心雕刻出来似的;丰满的胸部挺立着一对粉嫩的山峰,在宽松长袍的遮掩下
也能看出玉乳的丰硕高耸。长袍稍微有些收腰,下面是盈盈一握的小细腰,衣服
宽松的腰线向下延伸在燕儿丰挺的玉臀上方的美人窝处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平滑的小腹没有一丝赘肉,再往下则是藏在长袍下摆内那双只有我摸过的笔直长
腿。极好的身材比例更加显得她鹤立鸡群,高挑的身子遗世而独立,站在酒店门
口来往穿行的人流之中如同一个仙子般高洁。四周围路过的一些男人纷纷以火辣
辣的眼光投注在燕儿身上,都被燕儿出众艳丽的面容和高贵的身姿所吸引。看到
自己的爱人如此出色,我的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自豪骄傲之感。

  燕儿引着我们进入酒店的宴会厅内,在主桌落了座,然后她也自然大方地坐
在了我身边。

  今天场里至少来了小一百来号人。我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许多军中将官和天
津的北洋系要员都在现场。看来的确如燕儿所说,我这未来岳父的航运生意和北
洋及军方牵扯甚深,走动非常频繁。

  韩仁廷见到我和父母到来,特意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他的身边还跟着另外
两位中年人。右边的那位我认识,正是入学时面试我的北洋水师来远舰管带邱宝
仁邱先生。他来学堂多次,已同我相熟,见了我他熟悉得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就同边上的我父亲用福州话攀谈起来。

  左边的那位中年人我没见过。他身穿青色马褂,微微发福的身子高大雄健。
腰间的玉佩和威严肃穆的表情都显示出他官阶不低。

  韩仁廷指着我,向他介绍到「功亭兄,这孩子就是之前我和你提到过的我姑
爷黄鲲,现在是北洋水师学堂的学生,你和宝仁以后还劳心在军中多关照关照他。

  韩仁廷说完,又转向我:

  「黄鲲,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毅军的聂士成聂军门,快叫聂伯伯好。」

  我连忙起身,恭敬地鞠了个躬叫了声:「聂伯伯好。」

  他见我如此恭敬,也很高兴,和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好,快坐下
……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啊!我听你岳父说你年纪轻轻就上了水师学堂,还和你
邱伯伯一样能说一口洋文,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土包子看样子是和你
们年轻人没法比了,该早点解甲归田咯……哈哈哈」

  「聂伯伯,您快别这么说。晚辈小时候就听过您的赫赫威名,今日见到您本
人真的是三生有幸!」

  「哦?是吗?你怎么听说过我?」聂士成有些诧异我竟然知道他。

  「我哥哥是福州马尾船政的学生,我听他说过很多您南征北战的故事。后来
中法大战前后,我又听福州很多街坊说您和刘铭传总督率军渡海守卫台湾岛的事
迹,所以我很小时就知道您了。」

  「哈哈哈,甚好……黄鲲……孺子可教也……甚好。男儿就应该时刻心怀国
事,先天下之忧而忧,聂伯伯欣赏你。聂伯伯这代人都快老了……日后你学成毕
业,强军卫国的使命还是要依靠你们年轻人。现今中日战端已开,下个月我就要
率部开赴朝鲜。你在天津要好好读书,这样才不愧对前线浴血拼杀的将士们。」

  他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转向和我父亲正在谈天的邱先生问道:

  「宝仁贤弟,你们水师是不是也收到李中堂命令要出海了。听说可能连这水
师学堂的学生也要上舰一起出海?」

  「嗯,是有这种说法,战前北洋水师各舰经费预算就不足,所以现在临时
抱佛脚在大量紧急订购器械军火备战。黄鲲他们入学两年的新生还不确定,不过
很多水师学堂的高年级实习舰员已经确定要随舰出海了。北洋水师和李中堂眼下
还在协调南洋水师、北洋机器局和江南制造局各方准备快船和军火弹药,掣肘诸
多、所以出海时间还没定。」邱先生听到聂军门问题,转过头回道。

  「如果水师学堂的学生全部要上舰,那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仁廷的新姑爷黄鲲
了。」

  「那是自然,你放心吧,如果到了黄鲲他们这些宝贝新生也要上舰的地步,
我肯定会把他带在身边。」邱先生用一口浓重福州口音的官话说道。

  我看了看身边的燕儿,她听了这些话明显有些担心我,一双美目充满关切地
扑闪着。我用目光示意她不必太过焦虑,也担心她听了军情心里更加担忧,所以
连忙转移了话题:

  「两位伯伯,此处是洋人的饭店,人多耳杂,我们不谈国事战事,今夜您二
位吃好喝好是最重要的。」

  「哈哈,仁廷啊,你这女婿,媳妇还没娶过门呢就帮着你招呼我们这些老家
伙了,以后你的生意交给他我看你这个老丈人可以放心了,哈哈哈。」聂士成听
了估计也是意识到说得有些多,连忙打住,看着燕儿父亲口中打趣道。

  邱先生和聂军门又和我聊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座位。燕儿父亲于是将桌上
的各位亲戚一一介绍给了我和父母认识,然后嘱咐燕儿招待好我和父母,就又前
去应酬招待其他到达的客人了。

  「燕儿,我坐这主人家的主桌合适吗?」我再次坐下后,低声问身边的燕儿。

  「傻瓜……」燕儿巧笑嫣然地瞪了我一下,有些羞涩地娇嗔道:「人家都已
经和你这个坏蛋订婚马上就要过门了……这桌上韩家的叔伯和七大姑八大姨都已
知晓我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还把自己当外人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如梦初醒。抬头望见桌上一席韩家亲戚其实纷纷在暗中上
下打量我这个未来即将继承天津韩家家业的乘龙快婿,脸上连忙收起了和燕儿调
笑的神情,直起了身子,装出了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正襟危坐。

  晚上六点正式开席。酒过三巡,宴会厅内父亲带着母亲同几位津海关的好友
到了一边闲聊。我见桌上众人都在闲聊,没有注意我和燕儿,于是伸出手在桌布
下面轻轻抚上了燕儿一只修长的大腿。燕儿穿在身上的丝绸长袍是上等的料子,
入手之处一片丝滑凉爽。身边的美人娇躯猛地一颤,转头看我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羞红了脸瞪了我一眼。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桌上没有亲戚和家人注意我们这边,
于是上半身的姿势不动装作若无其事,反而悄悄伸出一只柔夷在桌下紧紧地握住
了我的手。

  感受到美人的情意,我有些气喘地向她挑了下眉,飞出一个充满欲望的眼神。
再看看燕儿,可能是第一次在一家亲戚面前和我肌肤相亲的刺激,妩媚大眼中几
乎要滴出水意。我抽开了桌下和她紧握着的手,然后起身向宴会厅外走去。

  燕儿见我忽然离席,忙也起身跟上来:「黄鲲,你去哪儿啊?」

  「燕儿,我看你我父母都在忙着和别人聊天,我们俩到酒店门口的那个小花
园去透透气怎么样?」我冲她小声提议道,同时用眼睛余光瞟着燕儿,继续努力
装着自然地向外走去。

  燕儿知道我这是又想找地方和她亲热,俏脸羞红着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
来。

  我俩一前一后走到宴会厅门口时,我光顾着偷瞄燕儿,冷不防撞上一个人。
抬头一看,却是机器局的书办刘树奋。

  「哦,是黄鲲啊,你走路看着点路啊,别东张西望的。」他有些激动地埋怨
道,忽然眼睛一亮,原来是看见了袅袅婷婷跟过来停在了我身边的燕儿。

  他收起了语气里的埋怨,换了一副和气的表情和声音问道:「黄鲲,我听说
你和韩府的小姐订婚了,莫非这位就是……」

  我虽然心中厌恶刘树奋这个小人,可看在他在军中和学堂中的地位的面子上,
只能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回答道:「哦,是刘书办啊。对,这是学生的未婚妻也
是韩府的小姐韩燕儿。」

  「呵呵,早就听说这韩仁廷有位独生女生得花容月貌,今日一见可真是惊为
天人。韩小姐你好,鄙人是黄鲲他们学堂上级北洋机器局的书办刘树奋。」他盯
着燕儿娇媚的脸庞顿了顿,仿佛脑中快速思索了一番,缓慢地伸出了一只手:

  「今天在这洋人的饭店吃饭,我们就用洋人的握手礼吧……韩小姐可以握个
手吗?」

  燕儿的俏脸腾地就红透了,不过她听刘树奋自我介绍是我上级衙门的书办,
感觉不好驳刘树奋的面子,只好无奈地伸出了一只柔夷和刘树奋轻轻地握了一下。

  刘树奋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手,转向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呵,黄鲲,
你小子真厉害!不声不响就骗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又成了这津门巨富韩家的女
婿,真的是好福气啊……不过新娘子如此花容月貌,你可也要小心哦!哈哈哈」

  我听他话中已有妒意,语气里有丝不怀好意,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纠缠。于是
冲刘树奋拱了拱手告辞道:

  「刘书办,谢谢提醒。学生和我未婚妻还有些事情,回头我们再聊。」说完,
不再搭理他,同燕儿一前一后走出了宴会厅门口。

  我俩走出十来步,燕儿轻轻靠近了我,有些害怕地对我小声说道:

  「黄鲲,刚刚那个人是谁啊!你少和他来往。这人心术不正……刚刚……他
握我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手指在我的手心挠了一下……而且
……我刚刚回头,他还在原地盯着……我的身子,眼神也不是长辈看晚辈的样子。」

  我听了燕儿的话,回过头去,却见宴会厅门口空空如也。虽然心里有些不舒
服,可是害怕影响燕儿心情,还是装着坦然地笑着说道:「我知道,这刘树奋就
是个小人,平时就是这副贪财好色的德行。之前我差点没被录取就是他面试时找
茬。我的燕儿容貌倾国倾城,他看得眼神发直很正常啊对不对,哈哈哈……」

  燕儿看四周无人,嗔怪地用粉拳锤了我一下:「我被人欺负了你还乐,坏蛋!
快走吧,你说的小花园在哪儿呀。」

  ……………………………………

  几年之后的我回想这个晚上时才豁然发现,我和燕儿从初遇到订婚再到最后
分手,其实转折点就是源于这晚和刘树奋的这次偶遇。那天晚上,哪怕我多回头
看上一眼就会发现:就在我和燕儿打情骂俏走远之际,刘树奋又走出了我们身后
的宴会厅门口。他的一双三角眼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燕儿长袍下那随着莲步轻轻摇
曳的浑圆翘臀,眼里是神色复杂的欲望。
TOP Posted: 07-28 08:27 #3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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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千年修得共枕眠

  二年级学生上舰实习的紧急命令是在燕儿父亲寿宴后不久的一个上午下发到
水师学堂的。此时刚刚进入八月下旬,天气炎热。

  和很多学堂的同学听到这消息时的摩拳擦掌不同,我拿到命令的一刹那,还
是犹如大晴天里听到了一个霹雳。主要原因倒不是我惧怕和那倭寇在海上厮杀,
而是因为燕儿和我的婚期就定在九月,这么一来恐怕这婚期就必须推迟了。

  由于八月下旬全体学员就要登舰进行封闭训练,接到命令的那天下午,学堂
里破例放了几天假让学生都回家和家里人团聚。家在本地的一些学生得了批准,
立刻就像一群归巢的燕子般飞回了家。家在外地的学生们则纷纷开始写信或者前
往电报局发报,通知远在外地的亲人自己即将出海同倭寇作战的消息。

  我的父母依然住在佟婉如家,所以我当天下午就赶了回去。他们三个人听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都是一脸愕然。佟婉如的眼眶立刻红了,母亲则是直接趟下
泪来,估计是想起了我哥哥。

  父亲看母亲哭泣,有些生气地呵斥道:

  「妇道人家哭什么,丧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既然鲲儿选了学海军,男
儿从军报国,这就是他的本分!」

  「呜呜呜……老爷……我是担心……」母亲抽抽涕涕地哽咽着。

  父亲走上前,轻轻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北洋水师船坚炮利,还有定远
镇远两艘铁甲巨舰,打个小小的倭寇又有何惧哉?鲲儿不会有事的。」

  思量半响,父亲转身对我提醒道:

  「出发在即,你一会儿赶紧到韩府同韩老爷及燕儿打个招呼。眼下看来,你
们俩的婚事也只能推迟了,等你回来了再办吧。」

  那天晚饭后我到韩府时,天已经黑了。韩仁廷出门去外地了不在家,韩府看
门的老妈子认识我这个未来的姑爷,直接引着我穿过了几进的院子把我带到了燕
儿闺房。

  我是第一次进燕儿房间,进了门后就好奇地四处张望起来。

  韩府的内饰处处精美,燕儿的闺房自然也透着精致高雅。房间分内外两间。
一进门是一个起居室,左右两侧分别摆着几把黄花梨椅子,正对着门是书桌和琴
台,上面摆着笔墨纸砚。显然这儿是平时燕儿读书写字之地。

  起居室向左有一条小走廊,进去就是燕儿的闺房。一张绣床靠里摆在墙角,
床的对面是一个立式的黄花梨木衣柜;正对着屋子窗户的则是一个少女的梳妆台。
我进屋时,燕儿就坐在梳妆台上摆弄着眼前的一堆各色饰品。因为是在家里,燕
儿穿丝薄的大红色的长袍,高挑婀娜的背影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玲珑浮凸,娇美动
人。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学堂放假了?」燕儿回过头看到我进来,惊喜地从梳
妆台前站起来,娇美的脸上露出了无比欢喜的表情。

  「对……学堂给大家放了几天假,我想你了就忍不住过来了。」

  燕儿听了我的话,一朵红云浮上了脸庞。她见了我心中欢喜,可还是走到我
面前牵住我的手笑着揶揄道:「坏蛋,你可真会挑时间来。我父亲今天下午刚刚
出门去了南方。他要是在家,你可别想进我屋里。」

  「那不一定,你都是我媳妇了,岳父还会拦着我不成?」我嬉皮笑脸,将她
的一只玉手握住。

  燕儿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红霞又浮上了脸蛋,抬起另一只粉拳轻轻敲打了一下
我的胸口娇嗔道:「你坏死了,谁是你媳妇了,人家可还没过门呢……对了,我
有东西送给你!」

  燕儿牵着我的手,把我引到梳妆台前,指着台上一堆锦盒和首饰:

  「这些是家里给我新定的首饰,下个月成亲那天戴的,来,你看看这个!」

  她转身从台子上拿起一只精致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两块白玉雕成的玉佩,分
别用红线缀着,可以挂在脖子上贴身佩戴。一块雕了一只琉球沙鸥的样子,另一
块则是一只北燕。

  「我好几次梦到过你和我在梦里戴着这个样子的一对玉佩,所以我专门到物
华楼照着梦里的样子定制了一对。这只琉球沙鸥的留给我,另一只北燕的送给你。
来,你带上我看看……」

  我拿起那枚北燕玉佩挂在了脖子上,用一只手捧着仔细端详。「嗯,做工真
好……话说……我的确也梦到过它呢,就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样,本小姐的记忆不会错的。你看着也眼熟吧?」燕儿走近我,玉臂
温柔地绕上我的脖子,娇靥靠近我的脸,粉霞满面地对我呢喃道:

  「你呀,以后就把这只北燕随身带着……这只北燕就是我,我们永远不再分
开了……好不好?」

  「好……燕儿,我答应你,我一直带着它,永远都不脱下来。」话刚说完,
感觉口中一片芬芳,原来燕儿的香唇已经吻上了我的嘴。

  此时夜已经深了,门外没有人走过,院子里只有偶尔吹过的风扰动树梢发出
的沙沙声和蝉鸣声。天空中繁星点点,烘托着一轮明月分外朦胧醉人。

  良久,我和燕儿的嘴才依依不舍地分开,燕儿靠在我怀里动情地说道:「黄
鲲……上次在天后宫里你说过,我们做的那些梦内容都一样……我想了想,你说
那些梦是不是都是我们俩儿前世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这辈子我们相遇就
是老天爷的安排了……你知道吗……每次想到下个月以后我俩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我心里都好欢喜呀……」

  我环住了燕儿的纤腰,感动地将她搂进怀里,看着眼前爱人洋溢着喜悦的笑
脸,我有些于心不忍,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

  「燕儿,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下个月我们……可能没法成亲了…
…今天学堂里接到上头命令,我们这些二年级学生也要上舰出海,过几天就走
……」

  屋外的夜空明月高悬,院子里声声蝉鸣,一派夏夜的祥和,可这句话一说出
来却仿佛寒冰一般,瞬间凝结住了空气之中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燕儿听了我的
话,笑容顷刻间僵在了她美丽的脸上,紧接着一双妩媚的大眼委屈地泛出了泪花:

  「怎么这么突然……黄鲲……你……能不去吗?我……我让父亲找关系和水
师说说情……你还在读书……怎么能让你出海打战呢……」

  「傻姑娘,虽然我还在读书,但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已经是个军人。现在大
战已起,国家有难,急需人才。我又怎么能临阵退缩呢。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
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好吗?」

  「呜呜……黄鲲……我不太懂打仗的事情……我就是不想你去……我这些天
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呜呜……你别去行不行
……呜呜……」

  燕儿说着说着就哽咽出声,随后晶莹的泪花终于抑制不住地涌出,流满了脸
颊。

  本来还想继续解释的我见燕儿哭了,心中也伤感起来。我左手搂紧了怀中佳
人的玉背轻轻拍打,右手摸上了她湿漉漉的脸,温柔地抹去她脸颊上滚滚而下的
泪水,嘴里说着绵绵情话轻声安慰着她。过了好半天,燕儿才逐渐止住了哭泣。
她抬起头深深地凝视着我,眼里是缱绻万千、依依不舍的爱意。

  「燕儿,在我心里早已把你当做我的妻子了,还记得我们在天后宫一起发过
的誓吗,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分量多重吗?我怎么舍得不回来……」

  我心中的爱意混合着离愁忽然变得无法抑制,看着燕儿哭得微微红肿的双眸、
高挺精致的鼻子,以及微微喘息着的樱唇,我又一次伸出双手捧起了她的俏脸温
柔地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燕儿的香肩还在轻轻抖动着,闭上了一双妙目回应着
我。我感觉到她又哭了,冰凉的泪水滴落在我的脸上,很凉、很疼。

  屋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屋内的灯很昏暗。长吻之后,我们俩坐在燕儿的绣
床床沿,燕儿依偎在我怀里痴痴地看着我,一双大眼睛里的泪光在黑暗里如星星
般闪亮。

  「燕儿,今天晚了,我该回去了。我有几天假呢,明天我会再来找你。」我
对着怀里小声抽泣的燕儿轻声言语道。

  燕儿闻听此言,重重地摇了摇头,一双玉臂搂上了我的身子不放开。半响之
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羞涩而颤抖着伸出素手解开了自己袍子衣襟上的几
颗扣子。她的酥胸由于紧张剧烈起伏着,失去扣子束缚的前襟被丰满高耸的胸部
一下子崩开,耷拉了下来,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和红色的肚兜。她抬头看向我,
一双凤目里混合着羞涩和坚决,喃喃道:

  「黄鲲……我好爱你呀……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身子吗……我今天就把自己
给你……反正原先下个月初我们就要成亲……天为媒、地为证……从今天起我就
是你的妻子了……」

  我看着燕儿笃定的神情,不禁百感交集:「燕儿,我其实也很想。可今时不
同往日,我马上就要出海,虽说十几天就回,可毕竟现在是战时,枪炮无眼,万
一……」

  后面的半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口中传来一阵温热芬芳,燕儿的樱唇已经堵上
了我的嘴。

  …………………………

  院中树上的知了都睡了,蝉鸣声渐息。只剩夏夜的一轮夜月静谧如水。

  韩府门口的看门老妈子也已经趴在门房的桌上睡着了。如果她还醒着,嘴里
必然是会嘟嘟囔囔地埋怨:这姑爷怎么进了小姐的屋里那么久还不出来,有什么
话过门以后再说不也来得及吗。

  老妈子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昏睡之际,内院大小姐卧房那紧锁的房门之内,
却已经充满了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低吟。

  此刻,屋内的地上到处散落着韩家小姐和未来姑爷的衣物。在那张小姐的绣
床之上,他们韩府未来的姑爷和小姐已经脱得一丝不挂搂在一起,正在热火朝天
地热吻着。此刻的韩燕儿已经完全瘫软在我身下。她平躺在床上,双眸微闭,满
脸红晕,娇艳欲滴的红唇不时传出羞赧的娇喘声。修长的身体由于被我上下轻薄
而刺激地微微泛红,一双笔直而丰盈的雪白长腿紧张地并拢着。娇挺高耸的双乳
即使仰卧也高高耸立,像两口雪白的山峰。

  我半跪在燕儿身体两侧,一身虬实的肌肉不时碰触着身下爱人如雪般白皙的
柔软肌肤,紧张得燕儿全身紧绷,娇吟不止。她一只纤细的素手紧张地捂住下体
茵茵的芳草和粉红蜜穴,另一只玉手则徒劳地试图向上抵住我迫近的强壮胸肌,
以免那坚硬直接碰触到她胸前丰满娇挺的雪峰和乳尖。娇羞的抵抗之下,她纤细
的腰身不自觉地向上隆起着,带动着浑圆挺翘的臀部左右微微摇摆。好几次,我
肿胀得粗大如柱的肉棒和鸡蛋般大小的龟头都轻轻蹭到了她的身子,更是羞得美
人满面绯红。

  「燕儿,你好美……」我用嘴轻轻咬住燕儿一只圆润的耳垂,向身下初尝禁
果的佳人发出爱的低喃。

  燕儿终于睁开了美丽的凤眼,看到我那火辣辣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乳
房,又娇羞地闭上了一双凤目任由我轻薄。感觉到我还在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她的
胴体,她的娇躯又一次羞耻得微微颤抖起来。

  我轻轻移开燕儿遮挡乳房的那只玉手,将两只温热的大手直接覆上了燕儿的
一对丰挺之上,大手温柔地将这对丰乳如同面团一样捏出各种形状。由于是没有
任何遮挡地直接玩弄燕儿的乳房,对于她来说这样的刺激比过去在天后宫里每次
和我半穿着衣服摸摸索索带来的刺激要强烈得多!燕儿的乳房本来就相当的敏感,
加上这是第一次在自己闺房内被我完全脱去了上衣毫无遮拦地玩弄,所以美人儿
很快就忍不住低低地娇喘起来。

  我用双手玩弄了几分钟那对美乳之后,看见燕儿乳尖上的粉红蓓蕾已经因为
兴奋而充血挺立,于是坏笑一声低下头开始吮吸起左边的那只乳尖来。

  「啊……坏人……别……别这样……」燕儿忍不住叫出声来,叫声中混杂着
羞耻和愉悦。

  我的右手依然抚弄着燕儿右边的乳房,左手开始在她赤裸的上半身来回游走,
嘴还在有节奏地吸吮燕儿的左乳。我先是用舌头一点一点的把我整个左乳尖含住,
然后张嘴把燕儿小半个乳房含在嘴里,就好像是吃奶那样吸吮着,时不时的还用
牙齿轻轻的咬起那只娇嫩的乳头。

  初尝雨露的美人儿虽然快感如潮,但是由于害怕家里的其他人听到,努力用
手捂住了樱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只有时不时的发出几声嗯嗯声。

  「求……求求你黄鲲,……受不了了……」终于,美人的嘴里艰难地突出哀
求来。脸上已经红得要滴出血来。

  「燕儿,你先给我吸一吸。」我喘着粗气对燕儿又一次提出了这个要求。我
跪着挪动下身,将在空中挺直的粗大肉棒凑到燕儿的红唇边。巨大的肉棒像一门
钢炮,还微微颤动着,早已蓄势待发了。

  燕儿妩媚地看了我一眼,伸出了柔夷颤抖着握住了我肉棒的根部,一根玉指
轻轻蹭着我龟头的菇冠,顺势张开她的樱唇,将龟头含住。

  「哦……」,我轻轻低吟了一声,腰部往前用力,大肉棒就在我眼前近在咫
尺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没入了燕儿的两片红唇之间。虽然之前一年多的私会中燕
儿已经学会了吃我的肉棒,这景象也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可是每次看到都让
我感到兴奋不已。再加上我知道稍后我的肉棒就将真正第一次插入燕儿的身体,
心里的期待让我的肉棒变得更加粗大坚硬,将燕儿的小嘴涨得满满的。

  可能是肉棒太粗长的缘故,燕儿含了一会儿我的肉棒之后,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伸出舌头往前顶住棒身,头部轻摆,让肉棒在她的唇间摩擦出入。看着美艳的
爱人用小嘴伺候我大肉棒的淫靡画面,强烈刺激开始迅速向我的全身扩散,我的
欲望也终于无法抑制。

  「燕儿,我想要你,给我好吗?」我将肉棒从燕儿檀口中拔出,看着玉面已
经春意迷蒙的美人用粗喘着问道。

  此刻的燕儿已经害羞地说不出话来,闭上眼睛用力的点了点头。

  「燕儿……刚开始的时候会有些痛……一会儿习惯了哥哥的肉棒你就会舒服
了……你先忍一下。」

  燕儿下身两条长腿之间里的花心隐藏在早已被花液充分浸湿的少女毛发之中。
我伸出强壮的双臂,温柔地分开燕儿一双白嫩的大长腿,搭在我的两只手臂上。
接着用手引导着下身那根粗大壮硕的肉棒轻轻地抵上了她的蜜穴口,摇动腰部慢
慢开始用龟头研磨起来。燕儿紧闭的蜜穴内此时早已因为我之前长时间的调情泛
滥一片。很快,我的龟头上就已沾满了燕儿的春水。由于两人身体一丝不挂地紧
贴在一起无比刺激,燕儿浑身巨颤,玉臂把我搂得更紧了。下身极力分开双条长
腿盘上了我的腰,一对蜜穴口的花瓣刚刚好娇羞地含住了我阴茎前涨得像个鸡蛋
一般硬邦邦的龟头。

  「燕儿,我来了!」我低吼一声,健壮有力的腰部向前一挺。

  「噗」得一声,巨大的龟头一下子没入了燕儿紧闭的阴道口。

  「呀……好痛呀……慢点……黄鲲……人家好痛呀……」身下的燕儿娇吟一
声,全身紧绷,贝齿一口咬上了我的肩。感受到我的肉棒终于进入了朝思暮想的
燕儿的身体,我也舒爽地吐出了一口气。

  燕儿的处女肉洞非常紧密,而我的大龟头太过雄伟,所以虽然燕儿的蜜穴里
早已充满了春水,我的龟头刚刚进入小穴还是被她蜜道的嫩肉夹得紧紧的。佳人
千娇百媚的粉红色阴唇张大到极限,紧紧箍住我大龟头的冠部,我的肉棒就这样
被燕儿那柔嫩的肉洞紧密地勒住停住了。

  我心知这是关键时刻,于是腰部继续用力下压,「噗嗤」一声,我的龟头终
于挣脱了燕儿紧崩的蜜穴口,坚定而缓慢地带动着整根粗大的肉棒往燕儿的身体
深处刺进去。这过程中,燕儿始终充满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咬紧红艳的下唇忍
耐着,可初经人事的她还是不可抑制地从咬紧的银牙间娇哼出声:「好痛……痛
……黄鲲……慢一点……人家好痛啊……」

  终于,我的龟头抵到了一层薄薄而又坚韧的薄膜,我心里明白那就是燕儿纯
洁女儿身的象征。我害怕一下子太快开苞弄疼燕儿,所以缓了一会儿,等到身下
燕儿慢慢适应。我吻了吻燕儿依然在娇喘的红唇,喘着粗气的说道:

  「燕儿,你忍着点,我要全部进去了……」

  「嗯……黄鲲……燕儿是你的……你轻一点……人家是第一次……害怕…
…啊…………」

  就在燕儿粉面飞满红霞,断断续续地发出娇羞的哀求时,我的下身出其不意
地猛然向前一顶,蜜穴之外还裸露着的一大半粗长的肉棒一下子全部消失在燕儿
的下体里。

  燕儿丰盈的身体猛地被顶向前方,美丽的螓首一下子向后扬起,还没说完的
半句话像蜜穴里最后的那一点空气一般被我的肉棒挤得烟消云散,檀口中发出一
声似泣似吟的娇啼:

  「哈啊……好痛啊……坏人……你怎么一下子……进来了……呀……太大了
……好痛啊……」

  燕儿下身紧窄的嫩穴一下子被我的大肉棒全根插入。那一层薄膜瞬间被撕裂,
我粗大长耸的鸡巴从龟头到根部已完全插入了燕儿娇嫩紧涩的处女穴中,直抵那
从未被人开采过的花心。两人胯部「啪」地贴在了一起,耻骨处的毛发不知廉耻
地亲密交缠。

  怀中的美人紧紧地抱住我,急促地呼吸着,嘴巴张着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
颤动着身子任由丰满的雪乳在我的胸膛摩擦着。我害怕燕儿刚刚破瓜下体疼痛,
于是忍着大力抽插的欲望不动,只是温柔的亲吻着美人的脸蛋和额头。过了好一
会儿,燕儿才稍稍缓过劲来,害羞地拿粉拳锤了一下我结实的胸膛,娇嗔道:

  「坏蛋……你这下得逞了……这么快……一下子进来……疼死人家了……」

  我温柔地的揉捏着燕儿的乳房,一边吻着佳人光洁的额头调情道:「燕儿
……你里面好热好舒服,没想到你这么紧,所以才一下子就把我鸡巴吸进去了
……你忍一会儿,等一会儿不疼了,就会很舒服了。」

  「嗯……坏蛋……那你轻一点……人家身子是你的了……我们是夫妻了…
…你不能欺负燕儿……不能离开燕儿……」

  不知道是因为开苞的剧痛还是和爱人第一次交欢的感动,亦或是想到我马上
就要远行,说着说着,燕儿的泪水已经涌出了泪眶。我心中充满对身下女人的爱
意,俯身亲吻着燕儿已经泪水遍布的脸颊,那根深深插入燕儿蜜穴深处的肉棒开
始轻轻地来回抽插起来。

  我用双手从两侧托起燕儿丰盈挺翘的肉臀,感受着手上传来佳人肉臀惊人的
弹力。下身的肉棒对着燕儿被抬高的小穴,先是小幅度地抽插,然后慢慢加快。
刚开始的时候,燕儿俏脸上仍然有一丝丝痛楚的表情,可是在我温柔地抽插了一
阵子之后,她的下体持续地涌出了更多淫水,润滑的感觉让燕儿的疼痛减轻了许
多,少女娇艳俏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旖旎享受起来。

  感觉到少女刚刚破身的蜜道紧紧包裹着我的下体,又看到正进出燕儿下体的
肉棒上那道道红色的处女血丝,我全身上下弥漫起一种说不出的征服快感。逐渐
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唔……坏人……感觉……好奇怪……好麻……好酥啊……」

  感受到我的肉棒就好像是滚烫的铁棒一般坚硬,而且动得越来越快,燕儿的
呻吟声逐渐大了起来。害怕家里人听到,她举起一只柔夷,捂住了自己的樱唇里
不时飞出的呻吟。少女的矜持让燕儿虽然感觉身体的快感愈发地强烈,可是依然
不好意思在爱郎面前表现出来,就是叫声也尽量控制着。

  「嗯……啊……好奇怪……好热……啊……嗯……黄鲲……这样……感觉
……好奇怪……好舒服……」

  又是一两百次抽动之后,我感觉燕儿已经基本适应了我的大肉棒,于是不再
抑制自己的力量,抽插的速度开始逐渐提高,一进一出毫不停顿,每次都是全根
抽出又全根插入。这么一来,我的胯部一次次快速地撞击在燕儿的胯部和高翘丰
满的玉臀之上,两人下身连接处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啊……慢一些……不要这么深……啊……嗯……好棒……好舒服……啊
……」在我不间断的抽插下,燕儿开始感受到了下体中传来的阵阵快感,而且这
快乐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烈。

  粗大肉棒迅猛的抽插让初试云雨的少女很快沉迷在这种快感下。她开始娇声
呻吟起来,忍不住自己挺起翘臀迎合我的抽插,樱桃小口里不可压抑地蹦出句句
平日里端庄的她从来未曾说过的话语。

  「坏……坏人……人家梦到过……和你这样子……啊……呀……这样好舒服
呀……坏人……呀……人家好羞……你的好大好硬……好舒服……要操死燕儿了
……」

  随着我的抽插速度越来越快,我下体撞击到燕儿的屁股产生的「啪啪」之声
连绵不绝,这淫靡的乐章也刺激到了燕儿。美人儿阴道内的肉壁不由自主地把我
侵入她阴道里的那根大肉棒紧紧夹住,那种快感端的是让我欲罢不能。美人儿刚
刚被开苞的嫩穴里的肉壁是如此地紧绷滚烫,我感觉我的肉棒抽插之间都要被含
化了,其中的快感无法用语言形容。

  在我的狂插猛干下,燕儿两只丰满高耸的乳房如波浪一般上下翻飞,纤细的
腰部被我的大手扣住,只能一次次被动迎合着让自己浑圆的臀部撞向我的胯间,
紧窄的玉穴则热情而又不堪重负地一次次被动吞吐着我的硕大。这样猛烈的性爱
之下,美人儿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似乎随时都会被我顶到泄身的高潮。

  「啊……用力……坏人……燕儿快到了……啊……好大……好粗……不行
……不行……慢一点……人家快到了……呀……」

  听着燕儿娇喘吁吁的呻吟,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天上飞,又是连续快速地
好几千抽。终于,我和燕儿一起迎来了男女交换初次极乐的降临。

  「啊……啊……坏蛋……你好猛啊……我……到了……啊……好舒服……人
家到了呀……」

  随着我最后一次勇猛的撞击,燕儿舒爽地一下绷紧了娇躯,银牙又一次猛得
咬上了我的肩膀,檀口中娇哼一声,阴道猛得痉挛着收缩,夹得我的肉棒有些生
疼。她的纤腰猛得一下高高拱起,娇嫩的下体紧紧顶在我的胯上,整个人抽搐起
来。美人一大股淫水在这一时间喷涌而出,浇在我的龟头之上,然后尖叫着哭了
出来……

  看到美人高潮这刺激又美艳的画面,我对身下女子的爱意再也控制不住,虎
躯一震,舒爽地闷哼道:

  「夫人……好燕儿……我也都给你了……啊……都射出来了……我的好燕儿
……」

  一大股处男的阳精随之剧烈地喷薄而出,全部注入了燕儿粉红的处女蜜穴深
处……

  …………………………

            第七章 风裂龙旗空遗恨

  清光绪二十年

  公元1894年9月17日大东沟

  来远舰舰桥之内,身穿一身北洋水师初级军官制服的我眯着眼抬头望向天空
中透来的刺眼阳光,恍恍惚惚想起了十年前我在福州家门口等待哥哥回家的那个
遥远下午。

  舰桥外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轮残日正在缓缓落下。夕阳血红色的残光穿过云
层,铺撒在来远舰正熊熊燃烧的甲板上。来远舰金属桅杆上那面鲜艳的龙旗依然
倔强地在烈风中高高飘扬,鲜艳如昨;而它所代表的军舰和舰队则早已是伤痕累
累,面目全非。

  我从开战时起就一直和管带邱大人等几个高级军官呆在舰桥上的司令塔里。
此刻我眼前的几位来远舰的军官皆是一脸肃穆的表情。这一趟普通的护航任务最
后竟然演变成为中日舰队的大对决是大家事先都没有预料到的。

  在开战后的几个小时里,舰上的信号兵不停地接收着其他友舰发来的一条又
一条令人压抑的消息:

  2 时20分超勇舰战沉管带黄建勋黄大人于沉舰前发来最后一条信号:「愿将
士们奋勇杀贼」。

             2时50分扬威舰搁浅

          3时定远舰起火暂时失去战斗力

          3时30分致远舰前出冲锋被击沉

           4时济远舰逃离扬威舰沉没

            4时20分广甲舰退出战场

  邱宝仁邱大人此刻脸上带着一丝绝望看向室内的诸位将官,一向冷静而谦和
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激战三个小时,倭舰一艘未沉,我们已经已损失了这么
多船。现在这来远也给打成了这副模样……当年我们从德国刚刚接她回天津的时
候,她多新多漂亮啊……」

  我知道邱大人此时心里一定非常难受,我又何尝不是呢。各艘战沉的北洋军
舰上,有无数我的同学、老师、教官、同乡、长辈。今天过去之后,他们中的很
多人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而我自己……说不
定也会随着这正在熊熊燃烧着的来远舰一起沉入这深深的黄海海底……

  我轻轻从衣服里掏出燕儿送我的那块北燕玉佩攥在手里,眼前又浮现出那天
军舰启航前码头上燕儿那双婆娑的泪眼。

  落日之下,燕儿和佟姐姐一边一个搀扶着我哭得泣不成声的母亲以及故作坚
强却已忍不住老泪纵横的父亲。燕儿在向船舷上的我喊着什么,也许是叮嘱,也
许是不舍、也许是承诺。我不知道,因为海风吹散了她的喊声,我听不清她说了
什么。

  那天他们四个人在夕阳余晖中逐渐模糊的身影难道就是我和他们的最后一面
吗,想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酸楚,混合着对倭舰刻骨的愤怒,五味杂陈
……

  「大人,经远舰也不行了!正在下沉!」来远的二副对邱大人地禀报道,打
断了我的思绪。

  经远是来远的姐妹舰,管带林永升也是福州人,平日里和邱先生关系很好。
之前超勇扬威退出战场之后,经远在右翼最外侧暴露。为了掩护更加内侧的我舰
和镇远运动,经远舰面对围上来的四艘日舰围攻毫无惧色,毅然以一敌四奋起反
击。不过看来经过近两小时鏖战,她也已被倭舰密集的速射炮火完全击毁。

  包括经远在内,北洋舰队此时已经先后失去六艘军舰,海面上依然坚持和倭
寇缠斗的只剩下定远、镇远、来远、靖远四舰。日本的吉野、高千穗、浪速、松
岛等九艘军舰则杀气腾腾地继续步步逼近。它们的意图很明显:合围并以持续集
火击沉定远和镇远两艘巨舰。

  邱管带脸上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着二副平静地下达了命令:

  「现在形势危如累卵,我舰将协同靖远全力前出吸引日舰火力,掩护定镇二
舰。向全舰将士传达我的命令:尽忠报国,就在此日!水师将士,至死不退!」

  说完这话,邱管带用手扶了扶头顶暖帽上的花翎,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身对
我说道:

  「黄鲲,我给你一艘救生艇,你带上和你一起上船的几个水师学堂的学生,
立刻离舰到经远舰附近搭救落水的弟兄。之后……不要回这舰上了……这里离海
岸只有几海里,你们几个学生带着救援到的伤员直接划船先回岸上吧……」

  这是那天开战后邱管带给我直接下达的第一个命令,也是最后一个。一直到
几年之后,当我在福州重逢邱先生时,他才告诉我,他当时见来远已经残破不堪,
于是抱了必死之心准备带领来远冲入日舰群中掩护定远镇远两艘主力舰安全。想
到船上还有我们这一群年轻的学生舰员,为了保全我们的性命,所以才特意下达
了这个命令让我们先行撤离,也是希望为北洋海军留些血脉。

  当然,邱先生当时也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个命令却反而害了我们这些学生。
我们小艇上的几个人,还没有靠近漂浮下沉中的经远舰,就被一艘路过的日军鱼
雷艇拦截。在使用简陋的轻武器抵抗时,我们被日军鱼雷艇的机枪打死了好几个
人。最后剩下的少数几个人弹尽援绝,都成了日军的俘虏。

  ……………………

            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春

              日本福冈静思寺

  我和一群清军俘虏已经在这座日本寺庙里被关押了好几个月。在过去的数月
里,我们从看守日军洋洋得意递给我们的报纸上看到了一连串让我们这些上国军
人从清高自傲逐渐变得垂头丧气的消息。

  在海上,我所服役的来远舰被日军偷袭沉没于威海卫刘公岛,北洋海军经此
一战已经全军覆没。威海卫陷落前夜,水师提督丁汝昌等一系列水师高级将官无
法接受投降的耻辱,相继愤然自尽殉国。

  在陆地上,日军屠了旅顺口,攻下山东东部和辽东,兵峰直逼直隶京津和清
廷龙兴之地旧都沈阳,清太祖陵寝即将陷于敌手。数十年洋务运动的积累毁于一
旦,举国震动,朝廷为了尽快停战不得已下旨与日本和谈。

  俘虏里除了我们几个水师学堂的学生和几十个海战中被俘的水师水兵,大都
是在朝鲜和辽东陆战之中投降被俘的淮军和湘军的营兵。倭寇还在不时地从各地
将俘获的俘虏源源不断地送到这里。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我和邓恢在这里又重逢了。他从战沉的致远舰上掉进了
海里,抱着一块木板漂流了好几海里,最后被一艘日本运输船捞起成了俘虏。在
后来的那几个月里,我和他在关押我们的寺院里互相照顾,成了患难之交,后来
他更成为了我一生的朋友。

  在见面短暂的惊喜之后,邓恢对我黯然道:「黄鲲,你知道吗?如果早知道
会像今天这样成为阶下囚,我宁可陪着致远舰上的兄弟们一起沉入大海……反正
国内没有人知道我们这群人还活着,不如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世上也好。」

  在一天夜里聊天时,从邓恢那里,我详细地知道了致远舰壮烈沉没前舰上所
发生的事情。

  那天致远舰沉没之前的冲锋的命令是邓世昌邓管带亲自下达的。在那之前,
致远正伴随着定远同前方五六艘倭寇的新式战舰激烈交火。日舰的新式速射炮火
力非常凶猛,加上日军的火药燃烧爆炸效果大大优于我方的黑火药,这就造成了
致远舰甲板作业人员的大量伤亡。在双方距离约三公里时,日军一发炮弹击中了
定远舰的下层甲板燃起大火。忙于灭火的定远舰当时暂时失去了还击能力,如果
致远不前出冲撞日舰为定远舰争取灭火时间,定远这艘北洋水师的脊梁处境就非
常凶险了。

  邓恢拿手擦拭了一下眼泪,带着一丝哽咽回忆道:

  冲撞命令下达后,舰上官兵们都有些恐慌。邓大人那时候就站在甲板上对着
我们喊:「我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这事,不过就是一死,用不着
纷纷乱乱!我辈虽死,而海军声威不敢坠落,这就是报国!传我命令,开足马力,
撞击日舰!」

  说到最后,他这个历来嬉皮笑脸的广东汉子掩面痛哭,而我也早已潸然泪下。

  我们一群清军俘虏在日本寺院中的日子过得并不太平。由于中日尚在和谈,
日军管理人员显然把我们每一个人当做了筹码。筹码虽然不会被屠杀,可是拳打
脚踢和羞辱虐待却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几十个人被分为一组睡在一间大屋里。日
本人屋里没有床,大家就这么直接躺在大屋的地板上,每天只能以少得可怜的发
霉大米和烂菜果腹。

  日本国内百姓对北洋水师的憎恨仇视已经深入骨髓,今日终于一战消灭了这
个心腹大患,自然举国上下欣喜若狂。我们这些清军俘虏自然也就成为了当地人
最好的欺辱对象。我们一群人经常被挂着「清国战俘」的木牌游街示众,被日本
百姓围观羞辱。一些人受不了这样的耻辱在夜里悄悄自尽而死,另外一些人则想
着逃走,结果也大多被当地百姓和看守抓住打死或者就此失踪。

  在这样艰苦的日子里,燕儿成了我最重要的精神支柱。每个饥寒难熬的夜里,
我都要把脖子上挂着的北燕玉佩紧紧地地攥在手里,想着还在天津等待我的燕儿
的笑靥才能进入梦乡。如果没有这么一点念想,我也许根本熬不过那些黑暗的日
子。

  ……………………

  转眼时间到了四月,我从看守手里的日本报纸上知道了中日双方已经签订了
《马关条约》。根据合约,中日双方战俘将被两国相互遣返。

  之后果然没过多久,日军的战俘就陆陆续续回到了日本。他们在日本被宣传
成了宁死不屈的战争英雄,得到诸多嘉奖,很多都重新回到了军中服役。

  想到马上就能回国见到燕儿和父母,我的心中也喜不自胜。父母、燕儿、还
有佟姐姐,知道我还活着吗,我失踪后父母和她们两个女子有没有哭泣呢?我心
急如焚地等待着和亲人重逢的日子,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时间悄然到了那年年
底,我终于在福冈登船启程返回国内。

  为了体面些见到家人,尽管都身着破旧的衣物,我们一群中国人特意找日本
船员借了剪刀,互相将彼此好几个月都没有打理过的头发胡子仔细梳理整齐。

  押送我们的轮船停靠天津大沽口的日子,漫天大雪。令我们大家没有想到的
是,码头上迎接我们的并不是父母妻子温暖的拥抱,而是囚车。

  后来我才知道,甲午战败之后,朝野上下把战败的罪责全部推到了北洋舰队
的头上。舰队上下所有人都成了战败的替罪羊。比如丁汝昌提督自杀殉国之后,
依然被下令褫其职籍,没收家产。还侮辱性地将其棺柩加三道铜箍捆锁,涂上黑
漆,以示戴罪,并不准其下葬。其他侥幸幸存的水师军官也自不必说。比如邱宝
仁邱先生在威海卫保卫战中坚守来远舰直到最后一刻,来舰沉没后他泅水上岸幸
存,也依然落了个坐监半年后革职回乡的下场。

  而我们这些北洋舰队的战俘,在朝廷眼里就更不用说了,通通被认定为是
「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罪人。所以一下船,一行人就被驱押入囚车驱赶着送
往了天津城外的监狱,等候按逃兵罪发落。

  生活有时就是这么无常,从万人敬仰的国之栋梁、海防精英沦落为命悬一线、
人人唾弃的阶下囚,就是一年之间的事情而已。

  在天津狱中的日子过得很慢。从精神上来说,我甚至感觉比在日本被囚禁时
还要痛苦。没有了国家的认同,在日本时幻想中和爱人重逢时温暖的拥抱也成为
了泡影,我心中万念俱灰。年关刚过,冬雪开始融化时,一些被一同收押的人开
始被陆续提走,之后再也没有回到牢房。没有人知道他们最后的下场,有传言说
他们都已经被以临阵脱逃的罪名处斩,也有人说上面开恩将他们释放回家了。一
时之间,我们一众被收押的人都是人心惶惶。就在我几度绝望地以为自己也将悄
无声息地被处决死在这狱中时,我却意外接到了获准出狱的批准以及一封佟姐姐
字迹娟秀的简短书信:

  「黄鲲吾弟,见字如面。

  前年夏末弟出海征战,黄海一役后杳无音信。

  家中之人记挂,日夜寻觅,终无所得,皆以为弟已不在世。

  冬去春来,前日姐姐从牢城处得知弟之下落。喜出望外,泪下涕零,不可遏
止。

  望弟好生保重身体,静待出狱重聚之日,姐亲自为弟接风,一洗弟征尘蒙冤
之苦。

  佟婉如亲笔」

  佟婉如来监狱我接回家那天,邓恢依然还被收押在牢里。他还没有收到任何
释放他的消息。我们俩人隔着牢门伤感地告别:

  「黄鲲,我真羡慕你。你家中有钱,肯定是找了关系给你上下打点了,不像
我,父母远在广东,家里也穷,都不知道我的生死……这个朝廷上下真的是烂透
了,我们这些舍生忘死为国拼杀的人……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

  我知道邓恢说这些话时心中悲愤,只能用言语宽慰他,之后两人叹息而别。
我出狱后,使了一些银子,也帮邓恢恢复了自由。之后他被遣送回南方广东老家,
学堂的学籍也被注销,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

  那天来监狱门口接我的只有佟婉如一个人,我走出监狱大门时,远远就看见
一辆马车停在路边,车子边上站着一个熟悉的俏丽身影。走近一看,正是我的佟
婉如佟姐姐。

  她的身材依然苗条修长,不过显然消瘦了几分。俏丽的瓜子脸上眉眼之间有
些憔悴,然而依然无损于她优雅端庄的气质。她身上穿着我当年刚刚到天津那日
她接我时穿着的那件浅黄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貂皮披风,高贵温婉的气
质让邋遢的我有些无地自容。

  刚刚获得自由的我身上这时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旧棉袄,上面缀满了各种看
不出颜色的补丁,脚下的一只水师军官麞毛靴已经破了一个大洞,露出了一个脚
趾。一整个被关押的冬天里我都没有办法洗澡,加上饿得面黄肌瘦,此刻蓬头垢
面、形容憔悴犹如一个乞丐一般。我走近她时,佟姐姐依然没有认出我,还在伸
着脖子向牢门口张望。

  「佟姐姐……」我感觉嗓子里堵上了一团棉花,带着哭腔轻轻呼唤了一声她
的名字……

  那天回家的路上,佟婉如心疼地看着我哭了一路,我也安慰了她一路。马车
缓缓地停在了佟婉如家门口时,她的一对泪眼已经哭肿得如桃一般。

  佟婉如家中并没有人。我的父母已经回了福建,佟婉如前些日子获知我的下
落时已经第一时间给他们派了电报,估计两位老人近期就会赶回天津。我依然住
在原先的那间屋里,佟婉如已经为我铺好了整洁温暖的被褥。疲倦已极的我洗漱
干净以后就钻进了屋里睡得天昏地暗。第二天我日上三竿起床时,佟婉如已经做
好了早饭等我。

  吃着早饭,我把这一年多以来的种种经历一一告诉了佟婉如,两个人一直聊
到中午。佟婉如也告诉了我在我失踪的这一年间发生的事。

  我在海上失踪不见之后。父母和燕儿都急疯了。父母和韩家花了很多钱,四
处托人打听我的消息。后来从一个来远舰上的人处得知我带着一艘来远舰的小艇
去救人了,而那艘小艇后来在海上被发现,上面只有几具穿着来远舰制服的高度
腐烂的尸体。那天得到这个消息后,父母、佟婉如和燕儿都以为我已经在那艇上
阵亡。母亲当场昏倒过去,醒来以后日夜啼哭。我的父亲也是日日以泪洗面,借
酒浇愁。老两口不想在天津继续呆着,害怕触景生情,过了几天就黯然地返回了
福建老家。

  佟婉如心有余悸一般感叹道:「你知道吗黄鲲,伯父伯母的精神都要垮了
……我当时也以为你会像你哥哥一样就此……天可怜见,好在你平安无事。伯父
伯母这下可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嗯,父母一把年纪还为我这不孝子操心……都是我的错……那燕儿呢,她
怎么样?」

  佟婉如似乎被问到了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糯糯回道:
「韩燕儿……她以为你死了,万念俱灰……回了韩府的当天晚上就在闺房里上吊
了,幸好家里人发现及时给救了下来。之后她好几天不吃不喝,我还去韩府劝了
好几次。」

  「这傻姑娘,那她后来怎么样?昨天她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接我?」我听了百
感交集,连忙追问道。

  「黄鲲……韩家……后来出事了……燕儿已经……嫁人了……」佟婉如低着
头思考了很久,最后才抬起头看着我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像热天里被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声音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冷颤,鼻子发酸几
乎要哭出来。哆哆嗦嗦地追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儿怎么会……」

  「就在我们都以为你阵亡后的一个月左右,朝廷委托韩家派出数艘轮船从天
津运送一大批北洋机器局制造的军火和弹药前往辽东增援。也是时运不济,这趟
秘密运输竟然被倭寇海军拦截,所有轮船和上面的军火物资都被缴获成了倭寇的
战利品。燕儿父亲韩仁廷以办事不力贻误军机罪被下狱,家产大半抄没……亲生
父亲身陷囹圄,而你这个未婚夫又在战场上阵亡,燕儿早已经是万念俱灰……在
这期间北洋机器局那个书办刘树奋刚好想要续弦,看上了燕儿。他托人同韩家说
他和李鸿章李中堂关系甚密,且在军中关系门路极多,只要燕儿嫁给了他,他就
能帮燕儿打点关系救韩仁廷出狱……燕儿犹豫了好久,还哭着来找我商量了好几
回,最后还是为了父亲嫁给了他……只不过燕儿父亲本来就身体不好,在狱里被
关押了大半年,虽然最后浑身伤病地被放出来,没过多长时间就也死了。」

  见我愣在座位上,已经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泪流满面。佟婉如站了起来,好像
多年前在我家门口榕树下和我告别那晚一样,把哭得不能自已的我的脸轻轻地拥
进了她的怀里。

  「黄鲲……佟姐姐知道你心里难受,你哭出来吧啊。」

  那天后来,我哭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佟姐姐后来也陪着我一起哭了。她眸子里的泪水流了出来,滴滴落在她
怀中我的脸上,又混合着我的泪水打湿了我胸前那块燕儿送我的北燕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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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相思成灾

  当天晚上我发起了高烧,连续两天高烧不退。

  这两天里,虽然我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可我知道佟婉如一直守在我身
边照顾我。当我在第三天醒来时,睁眼就看到她手里捧一杯热茶,正伫立在窗边
盯着窗外的风景若有所思。听到我的声音,她转过头来,脸上浮起她那一贯端庄
温婉的笑容。

  「感觉好些了吗,你这些天一直没吃什么东西该饿了吧,想吃什么佟姐姐现
在给你做去。」

  「佟姐姐,我不饿,我想去找她……」

  佟婉如檀口中轻叹一口气道:「傻弟弟,你这又是何必呢,木已成舟……我
了解燕儿的脾气秉性,她能为了你自尽殉情,足见对你用情至深……后来虽然为
了救她父亲嫁给了刘树奋那个半老头子,其实也是因为她那时以为你已不在,心
如死灰的缘故。不管她现在是不是已经从外界得知你还活着,以她现在刘府太太
的身份,你让燕儿见到你这个死而复生的爱人时该如何自处呢?

  佟婉如又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到我的床边坐下,继续娓娓说道:

  「燕儿父亲已经亡故……她从一个千金小姐变为孤身一人。她当然还是对你
情根深种,可毕竟已经嫁为人妻,又怎么有能力摆脱刘树奋那样背景深厚的官场
老手再回到你身边?如果和你见了面,知道了你还活着,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往
后的日子呢?」

  「我心里难受……佟姐姐……我心里好疼啊……」我的泪水又抑制不住地淌
了出来,不单为我自己,也为燕儿。

  …………………………

  在那不久之后,我的父母到了天津。见我这个儿子失而复得,两位老人自然
都是欣喜万分,抱着我百感交集,老泪纵横。老两口感谢佟婉如在我最艰难困顿
的日子里对我的悉心照料,拿了一大笔钱要佟婉如收下,不过被佟婉如坚决推辞
了。

  不久,已升任水师学堂总办的严宗光严先生受父亲邀请来家中做客。

  「黄鲲,甲午之败,闽省海军人才已大半凋零。我严某人的旧日好友同窗不
是殁于此役就是被朝廷革职遣返原籍,穷困潦倒,每念及此,我也是痛心疾首、
夜不能寐。我知你在战后所经不平之事,心中委屈愤懑也是自然。但此时国家正
处危急存亡之秋,你身为国家培养的海军人才,不应该继续纠结于儿女情长,应
振作精神,专心学业。须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严先生可能是看出饭桌
上的我心中苦闷,苦口婆心地说道。

  不久之后,在严先生的安排下,我之前被注销的水师学堂学籍被恢复。我回
到了水师学堂,直接插班升入学生在战中折损大半的高年级继续学业。

  或许是见我始终放不下燕儿闷闷不乐,在我重新开始在水师学堂上课后,父
母开始试着撮合佟婉如和我。对于这个提议,一开始我和佟婉如都感觉荒唐可笑。
不过随着父母郑重其事地和我还有佟婉如分别促膝长谈了几次以后,我和她都感
觉这事儿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看彼此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一天傍晚,我的父亲让我饭后陪着他到天津南运河边散步。

  盯着碧波荡漾的河面,父亲惆怅万分地感慨道:「鲲儿,父亲当然知道燕儿
是个好姑娘,也是你心中所爱。我和你母亲也很喜欢她。只可惜她同你有缘无分,
现在纵然你念念不忘也无法改变此事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为父希望你能放下心
结,不要再终日郁郁寡欢。

  父亲顿了顿,看我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一个人在北方,身边没有个女
人照顾终是不成,也不利于你专注于学业和未来的事业。黄家就剩你一根独苗,
父亲母亲都已经老了……都希望早日能抱上孙子。我和婉如父亲多年前就认识,
你佟姐姐人品样貌俱佳,这些年对你怎么样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昨天晚上你母
亲又和她说起你们的婚事,她已经点头答应了。我和母亲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
一片苦心,好好考虑清楚,最近我们就把这事定下来……」

  那天晚上,我思索着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半梦半醒之间做了一床
支离破碎的梦,梦里都是过往和燕儿在一起时的画面。

  「黄鲲,我好喜欢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她眨着一双妩媚的眼睛,
笑语嫣然地圈着我的脖子撒娇的样子。

  「还要一个月才能再见你,你们学堂怎么管得那么严啊……」在天后宫的小
屋里,她撅起樱桃小嘴,娇憨埋怨的样子。

  「黄鲲……我好爱你呀……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身子吗……我今天就把自己
给你……」她慢慢解开自己的上衣扣子,羞涩而笃定地在我耳边呢喃的样子。

  「黄鲲,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会在天津等着你回来……」初尝禁果,云歇
雨收,她将青春无暇的娇躯紧紧贴在我身上,满脸依依不舍的样子。

  第二天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绝望感。

  在这绝望感带来的巨大痛苦中,我最终答应了父母的请求。光绪二十二年九
月,我和佟婉如乘船回到了久违的福州老家举行了婚礼。不知道是佟婉如有意选
择还是巧合,婚礼的日期放在了当年我与燕儿约定的婚期的同一天,只不过中间
正好间隔了两年。

  也许是父母知道我心中对燕儿余情未了,婚礼举办地分外隆重。衣锦坊的街
坊都还记得佟婉如,今日见我将这位漂亮的新娘子从北方又娶了回来,纷纷上门
道喜。除此之外,我还特意邀请了所有被朝廷贬谪现在赋闲在福州的北洋水师将
官和官兵。他们中大多数和我一样经历了不同程度的朝廷处罚,现在皆在故乡福
州赋闲,大多过得困顿穷苦。对于佟婉如来说,一大群我俩在福州和天津共同的
旧识一同出现在婚礼上,成了一种意外惊喜。这场婚礼对她而言也因此多了一丝
特殊的久别重逢之感。

  婚礼开始时,邱宝仁邱先生、前靖远舰管带叶祖珪、还有前威远舰管带萨镇
冰等一帮北洋水师的幸存官兵们在衣锦坊口的那颗大榕树下点燃了一挂一千响的
鞭炮。他们这群帝国的海军精英前年还在黄海和威海卫操控着克虏伯巨炮同日军
鏖战,今日在我的婚礼之中却如同一群孩子一般在鞭炮噼噼啪啪的炸响声之中喜
笑颜开。看着鞭炮炸裂时腾起的股股蓝色青烟,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那一支
尽忠报国的舰队和长眠的将士们并没有离开我们,他们一直都在……

  作为新娘的佟婉如一改平日里清雅素净的妆容和衣着风格。靓丽的新娘妆和
大红色的凤冠霞帔并没有丝毫减损她平日里端庄高雅的气质,反而为她额外增添
了一种妩媚诱人的女子风情。

  穿着礼服的她五官明艳动人,一双雪亮的眸子顾盼生辉,每次和我对视时都
好像能看到我的心里。朱唇一点,红润而微微上翘,修长的脖子白玉般泛着诱人
的光泽。胸脯高耸,在薄薄的礼服下形成两个坚挺的隆起。虽然礼服下摆宽松,
可是并不能完全掩盖她身材的苗条和丰润。

  「闽省黄氏与满洲镶黄旗佟佳氏联姻,今日良缘已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
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牒。
此证。」随着族中长老诵读完婚词,我和佟婉如正式结为了夫妻。

  我悄悄看向佟婉如。整个婚礼过程里她眉眼低垂,有时娇羞浅笑,有时若有
所思,总之从头到尾一直没怎么长时间和我对视。从小到大的佟姐姐就这么成为
了我的妻子,我的内心满是我们身份变化带来的不适应之感,甚至盖过了新婚本
该带来的那份喜悦,相信她可能也是这样。

  洞房花烛之夜,我和婉如并肩坐在洞房的床边。我有些尴尬,站起身装作若
无其事地走到桌边挑亮了红烛的灯芯。回过头却看到佟婉如满脸红霞目不转睛地
看着我,顿时变得结结巴巴……

  「佟……佟姐姐……」

  「黄鲲……你今天婚礼上为什么有些闷闷不乐?」佟婉如平日里的落落大方
此刻也已消失不见,声音里带着些羞涩地诘问道。我不得不承认,烛火下盛妆的
她满头珠翠,真的很美。毕竟婉如也只有二十七岁,正当一个女人最妩媚最娇艳
的年华。

  「佟姐姐……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你就这么成了我妻子……」

  我有些局促地回答道,脑中却忽然浮现出几年前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偷看
佟婉如洗澡的情景。她高耸的酥胸和圆润的翘臀渐渐浮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毕
竟是一个身体强壮的青年,和燕儿偷尝了禁果之后到现在已经两年多。此刻看着
眼前的美娇娘,我身上一直被压抑的欲望慢慢开始觉醒。

  我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有些颤抖地伸出手搂上佟婉如的香肩,扳过了她的身
子。

  娇柔的上半身被我强健的臂膀搂住,佟婉如似乎也有些不习惯,她脸上羞意
更浓,低垂下螓首一言不发。好一会儿,她抬起头,表情有些许伤感地看着我说
道:「黄鲲,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开玩笑说要我做你们家媳妇的话吗?」

  「嗯,我记得,我还记得这话是那天你和哥哥还有我在仓前山的凉亭里乘凉
时我开玩笑说的。」

  她低垂下眼眉,有些惆怅地说道:「黄鲲……其实这句话那时我听来不是玩
笑……我那时是真的打算做黄家的媳妇的……只不过那时我想嫁的人……其实是
你哥哥……」

  我听了她的话心下大惊,搂着她肩膀的手也松开了,口中追问道:「所以…
…你同哥哥那时真的已经在一起了?」

  「你哥哥失踪前不久……我就和他私下约定终身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禀
报双方父母,他就在海战中下落不明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等他……心里
抱着一线希望一直在等他……」说到这,佟婉如叹了一口气,亮丽的眼中盈出了
泪花。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嫁给我?」我还没有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
继续追问道。

  「你也在海战中失踪以后,我害怕燕儿再寻短见,就时常去韩府陪伴她。她
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和当年的我真的很像。不同的是,她比我幸运得多……因
为后来你回来了……即使你们依然不能相守,可是你们俩儿都活在这世上。只要
活着,你们就总还能见到对方。即便相隔关山万重,你们也还能想着对方念着对
方,心里也还总有着盼头。」

  佟婉如的螓首无力地低垂到胸前,香肩抽动地愈发剧烈,已经哭出声来。终
于倾吐出了心中多年以来压抑的情感,她娓娓道来的声线里虽然充满悲伤,却也
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

  「从监狱接你回家那一天的路上,我忽然想明白了……如果你哥哥还在这世
上,他肯定也会像你找寻燕儿一样奋不顾身地回来找我。也是从那天起,我开始
接受了现实,你哥哥永远也不会回来找我了……我知道自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端庄稳重的佟婉如在我眼前哭得梨花带雨。她依旧娇艳的
脸上妆都花了,显露出一种哀艳的美感。

  「佟姐姐……你好傻……你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书达理,品貌出众,早该寻
个好人家嫁了,又何必苦守着西窗寒烛虚渡这些年的青春呢。」我轻轻搂过佟婉
如的身子,把哭得泣不成声的她拥进怀里,心里是无限怜惜。

  「我已经……没法接受其他人了……黄鲲……你能明白吗?曾经沧海难为水
……我虽然是女儿身,你哥哥的情意……我无法说服自己……」

  「那你为何接受我呢?」

  「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的感觉和别的人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你长得很像
你哥哥……不单是样貌……连言行举止都一模一样。你为了燕儿每日痛苦流泪时
我就在想,如果是我先离你哥哥而去,他会不会也是这样哀伤呢?越这么想我就
越想对你好,让你尽快开心起来……到了后来,我很惊讶地发现我不自主地开始
想着你……想着你能重新像过去那样每天笑嘻嘻的该多好呀……我也不知道为什
么会那样……刚好这期间伯父伯母开始对我说起提亲之事……伯母还哭着说你哥
哥已经不在了,他们都老了,希望你尽快能讨个媳妇给黄家传宗接代,让他们抱
上孙子……我想着你身边有个新的女人可能就不会再那么痛苦……而且……你身
上流着和你哥哥一样的血……我给你做了媳妇……等于也是给你哥哥留下血脉…
…所以就答应了……」

  那个新婚之夜,我和佟婉如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我心中
明了佟姐姐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我妻子的身份,所以没有行任何越轨之事。整个晚
上,我俩只是脱了外衣并肩躺在枕上窃窃私语,共同回忆述说着旧日的种种,最
后在窗外透入的朝阳微曦里一起沉沉睡去。

  ……………………………………

  婚后五日,我和佟婉如辞别父母返回了天津。我们依旧住在之前的院子里。
过去佟婉如房中香案上的第三个牌位是她供奉用于祈求哥哥平安归来的,如今终
于想通了的佟婉如将那牌位移到了空着的厢房里,这也意味着她和过去多年的苦
苦坚守正式告别。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回到了学堂继续学业,佟婉如则不时在家中烹制各种家
常菜给远在城外学堂的我送去,惹得一群没有婚娶的同学羡慕不已。卸下了心中
枷锁的佟婉如开始穿衣打扮,她本就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大小姐,气质高贵、身材
婀娜,开始装扮之后,更是貌美如花,处处透露出花信少妇的妩媚妍丽。不过我
和她空有夫妻之名,却依然没有夫妻之实,所以有时看了也只好暗暗咽口水。

  回津不久的一日,学堂第二天放假,我那天下午下课就回了家。佟婉如见我
回来很高兴,准备了一些酒和我在晚饭上对饮。家里没有外人的缘故,她今日穿
着家居的轻薄衣物,下身是一条粉红色的丝绸长裤,裤子布料很有弹性,她坐着
时紧紧绷着她浑圆挺翘的臀部和修长结实的玉腿。上身穿一件一样颜色的丝质宽
松上衣,衣服略显宽松,却但还是无法掩盖她胸前那对诱人的坚挺玉乳和其下纤
细柔软的柳腰曲线。一身打扮尽显佟婉如成熟少妇所独有的魅力,让我不禁心猿
意马。

  整个晚饭期间,看着眼前佟婉如的诱人风情,我不停咽着口水,心中暗暗无
奈:眼前的佳人美艳绝伦,身材曼妙,还是我的妻子,可我却连她身子都碰不得。

  佟婉如似乎也看出我在抓耳挠腮,席间只是笑语嫣然并不点破,对我的几次
暧昧言语试探也是巧笑倩兮顾左右而言他。

  月上枝头,夜深人静。佟婉如给我放好洗澡水让我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
我从洗澡间洗了澡出来,拿了一本书就上了床。

  「大晚上光线不好,你别看太久。我忙了一天身上热,也去洗洗再来。」佟
婉如和我说了一句,端着盆也进了洗澡间。

  「行,知道了,我等你回来一起睡吧。」我看着书漫不经心地答道,听到佟
婉如出了卧室的门,打开了院子里洗澡间的门,我忽然心里一动。

  「我都是她丈夫了,偷偷看一眼总不过分吧。」这个邪恶的想法一冒出来就
再也压抑不下去。我看了一眼窗外一片漆黑的夜空,悄悄出了卧室,溜进了洗澡
间隔壁的厕所。此刻,我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暗夜里冲动偷窥的少年,那
个夜里积累的欲念和邪念仿佛一瞬间全部回来了,和我此刻的欲望无缝衔接,如
野火燎原般在我心中蔓延开来。

  像当年一样,洗澡间里点着灯,厕所这边则还是漆黑一片。我喘着粗气寻了
一处隔板上的缝隙看去,隔壁的春光又一次尽收眼底。

  佟婉如已经脱去了那身粉色的衣裤,此刻只剩上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她原本就苗条靓丽,现在赤裸着半身更加艳光四射,可能是室内弥漫着温热的水
蒸气,此刻她娇靥上一抹绯红,一贯明亮的眼眸此刻迷蒙之中透着一丝慵懒的妩
媚。

  肚兜腰身被束缚得很紧,把佟婉如玲珑诱人的身材完全显露出来:白嫩的冰
肌玉肤,圆润的香肩和臂膀。丰满挺拔的胸乳,纤细柔软的腰肢,配上浑圆微翘
的玉臀,端的是个美艳绝伦的尤物。

  她抬起皓腕在脖子后解开了肚兜的系带,最后的屏蔽被她摘了下来挂在了门
后。佟婉如身无寸缕的完美娇躯又一次完全展现在了我眼前。

  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我几乎能感觉到她秀发的香气和少妇的体香迎面扑来,
让我有些沉醉,佟婉如两条修长玉腿之间的幽幽芳草更是让我心痒难耐。

  看着她那对高耸坚挺的雪峰摇摆不定地在我眼前晃荡,带动着两颗蓓蕾高翘
嫣红,我下身的长龙已不由自主地勃起,粗大如柱。

  佟婉如这个澡洗得很慢也很细致,等到她最后洗好擦干身体时,我早已经是
饥渴难耐,下身的龟头如鸡蛋般肿大。我正要像当年一样,偷偷溜回卧室床上之
时,黑暗之中,隔壁忽然传来一声娇哼:

  「呀……」

  我从缝隙里看过去,原来是婉如擦干了身子以后正要穿衣服时一不小心差点
滑倒,幸好她用手扶住了眼前的木盆,勉强支撑住了身子。不过这样一来,从我
的角度看过去,她摆出了一个极为性感诱惑的姿势:一双玉臂向前撑出,胸前的
两只玉乳被手臂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浑圆的雪臀高高向后翘着,纤腰低伏,仿
佛一位美妇在等待爱侣的阳根从后面插入一般。

  「反正佟婉如已经是我的妻子,我和她行夫妻之事是天经地义的。」

  看到如此香艳的画面,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我脑子里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弦终
于断了,欲火终于摧毁了理智。

  我走出厕所,一把推开了洗澡间的门。那道木门竟然没有锁严,一下子就开
了。热腾腾的水蒸汽里,佟婉如赤裸着曲线玲珑的胴体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她娇羞的尖叫还没有发出口,美丽的樱唇已经被我的大嘴重重堵上。我伸出
强壮的臂膀将她一丝不挂的娇躯拦腰一把抱起,向我俩卧室的大床走去。

  夜已经深了,一只燕子飞进了后院,停在了我和婉如卧室门口的那颗月季上。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女子羞涩的娇吟,那只燕子听到这奇怪的声音,惊慌地飞进
了漆黑的夜空之中。

  屋内,烛影摇曳,隐隐约约映照着主人卧室内一对气喘吁吁的男女。

  「黄鲲……不可以……我还没有准备好……」床上的婉如俏脸上满是红霞,
慌张地注视着刚刚把她抛在大床上此刻步步逼近的我。

  她面色绯红,一只素手伸出托住丰满傲人的双乳,徒劳遮掩着两颗殷红的奶
头,另一只手则抓过床上一条小小的绣着新婚龙凤图案的床单试图挡住一双长腿
之间那茵茵的芳草。高耸的乳波,平坦性感的小腹,还有灯火中她娇羞的神情都
让我的欲火席卷全身,下体的肉棒坚挺地高举着如同一门钢炮,几乎要顶破裤子。
我此时红着双眼,像是锁定住猎物的猛虎,一心想要扑上去享受眼前的美人儿。

  「佟姐姐……我憋得太难受了,你今晚给我好不好……」

  「黄鲲……呜……真的不可以……姐姐还没有准备好……我们俩不可以这样
子……呀!」

  婉如害羞地闭上了动情的双眸,口中颤抖地乞求道。原来我在原地快速脱掉
了自己的裤子,已经和她赤裸相对。她一双妙目看见了我强壮的胸肌和从裤子里
跳出来的硕大粗壮的肉棒,吓得花容失色。

  「佟姐姐……婉如……我们俩已经成亲了……你已经是我的夫人……你今天
就给我好不好……」

  说话之间,我已经爬上了床。大手一把扯掉婉如手里那件用来遮挡身体的被
单,扔在地下。强壮的身子压上了婉如洁白细腻的身体,抱住她在床上平躺了下
来。我雄健的胸肌贴上了婉如娇嫩充满弹性的两只乳房,两条大腿也夹住了佟婉
如的修长玉腿让她不能动弹。

  「呀……」纯洁的身体敏感部位第一次一丝不挂地紧贴着男人的身体,感觉
到我身上的阳刚之气,婉如口中发出了一声无奈的娇啼,挣扎的动作终于小了下
来。她一向温婉端庄的娇靥此刻早已因为刺激动情而一片潮红。我的胸膛能感受
到她两颗蓓蕾已经充血肿胀,摩擦着我鼓胀的胸肌,心知婉如其实也早已情欲高
涨、春情勃发。

  「黄鲲……我知道你难受……我只是……我怕……。」她朱唇微启,喃喃的
说道,一双美目依然害羞地紧闭着不敢睁开,可是双眼里的媚意早已不可抑制地
从她颤动的美丽睫毛间溢出。

  停顿了一会儿,她忽然认命般地松开了推拒我的一双玉手,羞涩地将螓首偏
向一侧不再看我,樱口里颤颤巍巍地低喃道:

  「好……姐姐答应你……你轻一点……只能摸……不能乱来……」

  得到美人的许可,我欣喜若狂。不过我毕竟之前已经和燕儿有过亲热云雨的
经历,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处男。我压抑住下身肉棒的欲望,先低下头又一次吻上
了婉如娇嫩的香唇。

  虽然年长我六岁,可是在接吻上婉如却完全没有经验。或许是因为初尝禁果,
又或许是因为羞涩腼腆,身下的婉如一开始只是默默任由我亲吻,紧闭的双唇没
有太多的回应。不过随着我越来越激烈的亲吻,她开始渐渐敞开心房,配合着我
的动作一双玉璧勾上了我的脖子任由我亲吻。二人四唇紧贴在一起,都剧烈地喘
着粗气。

  趁着美人儿一个娇喘时香唇微微张开,我的舌头伸入了她的嘴内搅动舔食着,
大口地吞食着婉如嘴里的香唾。深情的舌吻让婉如全身都瘫软下来。在我舌头的
引导下,女人身体的本能让她逐渐的适应了这种节奏,开始主动的配合着我也伸
出了香舌,两人的舌头宛如一对灵蛇般互相纠缠着。

  就在我和婉如激情热吻的同时,我放在她身上的手开始上下摸索起来。原本
在她身侧的一只手掌开始向上游走,逼近了她胸前高耸的一对玉峰。感受到郎君
的意图,她的双手本能地松开了我的脖子,羞涩地想要遮掩住她的丰满双乳,不
过在我再次激烈舌吻的进攻下,抵抗立刻如冰雪遇到了骄阳一般软弱无力地融化
了。我的手成功覆上了她的一只娇嫩坚挺的乳峰,然后大力揉搓起来。满手的乳
肉犹如凝脂般嫩滑,手感极佳。

  我的舌头也从婉如气喘吁吁的双唇间移开,顺着她白皙的脖子往下游走,越
过了她精致的锁骨爬上了她丰满的双峰,在两只蓓蕾上流连忘返。

  「黄鲲,我们这样……好羞人啊……我们就到这里好不好……」佟婉如初经
男女之事,一张娇靥已经被刺激得有一丝扭曲,呢喃着呻吟着。

  「夫人……佟姐姐……我现在已经停不下来了……你也喜欢和我这样……对
吗?」我坏笑着挑逗道,把嘴凑到她一只精致的耳垂边,轻声调情道:「一会儿
我还要对你做更羞人的事情……我的佟姐姐。」然后张嘴一下子含住了她一只耳
垂。

  「呀……黄鲲……你欺负我……」婉如的耳朵是敏感部位,被我含住,她一
下子被刺激得娇啼出声,如泣如诉。

  我直起身,张开双腿跨跪在她胯间。伸出一支大手引导着她的一只柔夷抓住
了我滚烫火热的肉棒。

  婉如一开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在纤纤玉指碰触到我的肉棒时,她才明白我
的意图。一张被情欲涨红的玉面几乎要滴出水来。那只手下意识地想要逃开,可
是却被我一把抓住压在了我的棒身之上。无奈之下的美人儿只能闭上如水的一双
媚目,柔软滑嫩的一只玉手不知所措着紧握着我的分身,有些笨拙地在我的引领
下揉搓着我的肉棒。

  我空闲着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顺着她白皙的大腿向上游走,直摸到她的
大腿侧后的娇嫩的臀部,大力揉搓起来。婉如浑圆挺翘的臀部虽然比不上身材高
挑的燕儿浑圆硕大,不过弹性却丝毫不逊色。

  在我充分爱抚了婉如的美臀以后,我的禄山之爪从前面游走到美人玉腿之间,
拔开了婉如紧闭的双腿,将手指探入了她美腿间稀疏的毛发中,灵巧地摸索着蜜
穴口和婉如那粉嫩的阴唇,发现佳人的私处早已经湿透。

  「黄鲲……那里不可以的……呀……好羞……不可以啊……」

  婉如忍不住的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声,如同轻柔的音乐盘旋回荡在房间内。她
抓住我肉棒的玉手受到刺激不知所措地攥紧,把我的肉棒捏得有一丝生疼。

  我见时机已经成熟,强壮的臂膀将婉如的一双玉腿抬起分开,架在我的身体
两侧。硬挺的肉棒对准她双腿间的蜜穴洞口,两手扣住她挺翘的臀部和纤腰之间
的曲线向我的胯部一拉,肿胀得如同小鸡蛋一般的龟头一下抵上了婉如已经湿漉
漉的蜜穴口。婉如娇嫩小穴两边的阴唇很有默契的左右分开,将我硕大的龟头一
下子吞进去大半个。

  一股撕扯下体的疼痛感让婉如猛地崩直了身子,双手撑住我的腰部腹肌不让
我继续挺入,檀口娇呼哀求出声:

  「黄鲲……好痛啊……不要……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好不好……佟姐姐真的还
没准备好……我们这样已经很过分了……」

  「佟姐姐……你下面都湿透了……你何必还要苦苦抗拒呢……况且……你新
婚之夜不是说过……想帮我哥哥和黄家传宗接代吗……那我们就要做这个事情啊
……今天不做……迟早一天也要做的……」我已经欲火焚身,不惜抛出哥哥和黄
家来做理由为自己辩护。

  在听到我话语的一瞬间,佟婉如的身子僵住了。她又一次停止了挣扎,一口
银牙咬住红艳欲滴的下唇,眼角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流下来。半响之后,她默默地
伸出一双玉臂勾住了我的脖子,让我又一次趴伏到她的身体上。她滚烫的面颊贴
上了我的侧脸,轻声呓语道:

  「冤家……你轻一点……姐姐是第一次……有点害怕……」

  终于得到了美人首肯,我不再怜香惜玉,没有了玉手阻挡的虎腰一挺,下身
的肉棒迫不及待地用力突入,粗长的棒身一下子大半没入了婉如紧涩湿润的蜜穴
内。感觉坚硬的龟头一下子刺破了婉如蜜穴内那层娇嫩的薄膜。

  守了二十七年的贞洁一下子被我的粗大火热所占有,婉如紧紧抱住了我的脖
子,疼得檀口里尖叫出声,一双媚目里晶莹的泪水奔涌而出:

  「啊……黄鲲……你太大了……好疼啊……姐姐要死了……」

  「佟姐姐……我进来了……你是我的了……哦……」舒爽地哼出声来。两年
多没有行男女之事,佟婉如紧致的处女穴的包裹差点就让我发射了出来。

  我收敛心神,轻轻抽出一小寸肉棒,低头看着肉棒上沾染着的佟婉如的丝丝
落红,心中充满了征服的快感。休息了一小会儿,我温柔的亲吻去佳人脸颊上的
泪痕,肉棒缓慢地继续向她身体深处突入。

  婉如的身体很敏感,感受到我的长蛇继续突入,她立刻又娇呼出声:

  「你怎么还有……太深了……快拿出去……呀……」

  话还没说完,我的肉棒已经一鼓作气全根没入。粗大的肉棒被佳人紧致的肉
穴团团缠绕,我舒爽得四肢百骸无处不舒服。下身开始大开大合地猛烈抽插起来。
随着我的抽插,我和婉如两具炽热的肉体猛烈地一次次撞击在一起,我们的耻骨
部位的毛发也不时紧紧缠绕。一声声的撞击声回荡在房间中,好几百抽之后,逐
渐开始适应的婉如也终于忍不住从银牙之间发出了阵阵酥麻的呻吟声。

  「好……啊……好舒服……你这个冤家……引诱我……姐姐的……清白……
都坏在你的……手里了……」

  我听她话里带着一丝哀怨的羞涩,知道她是在撒娇祈求爱郎的全力疼爱。于
是一只大手猛地拖住她圆润的翘臀,扶起她苗条丰盈的身体,让她和我面对面直
起身子用观音坐莲的姿势坐在了我怀里。大手伸到她身后托着她的翘臀上下抛接
起来,依然插入她蜜穴内的肉棒随之加速向上挺动起来。

  由于面对面坐着,我的嘴很容易地吻上了面前佳人的檀口,佟婉如这次也动
情地回吻着我。一阵唇齿交缠之后,我一边挺动下身一边用言语调戏起怀中的佳
人来:

  「夫人,我的佟姐姐,你叫出来吧……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啊……你里面
夹得我好紧……下面小嘴吃了我这根大肉棒……以后就该改口叫我夫君了知道吗?」

  刺激的话语让我怀里刚刚破身变成女人的佟婉如飞霞满面,全身雪白的肌肤
变得绯红。她一头黑亮的秀发披散开来,随着上下跳动在空气中飞舞着,额前的
刘海因为汗水打湿,紧贴在额头上。一双修长的玉腿由于兴奋,脚尖紧绷,紧紧
地缠绕在我的腰部,把我的虎腰夹得生疼。

  「哦……好硬……好涨……黄鲲……你欺负我……呀……好舒服……啊……
姐姐……全部都要给你了……啊……」

  为了保持平衡,婉如伸出双手撑在我的肩上。这样一来,她胸前诱人的一对
的高峰完全没有遮挡。两只高耸的雪乳随着我的抽插幻化出娇美的乳浪。欲火中
烧的我无法再忍受这刺激的一幕,一只大手抚摸上婉如胸前跳动的玉兔,不住的
搓揉,捏住鲜红的蓓蕾轻轻的拉扯。

  终于,在我连续高速的猛冲下,婉如很快攀上了身为女人的第一次高潮。巅
峰到达时,她下身迎合着我的冲顶,猛地一下绷直了欣长的身子,一双平日里端
庄的眸子里满满地都是迷醉的媚意:

  「呀……啊……冤家……慢一点……姐姐要到了……呀……姐姐到了呀……」

  我感觉到她花心深处涌出一股滚烫的处女淫水,浇在我的龟头上,刺激得我
也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早已忍耐多时的精关打开,一大股精液也猛地喷涌而出,
全部射入了婉如蜜穴深处。

  佟姐姐……我的好姐姐……啊……我全部射给你了……给我接好了……

  …………………………

  和佟婉如疯狂的一夜之后,她终于完全接受了我。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开始
了真正的新婚生活。

  平日里只要一得空我就从学堂回家和她欢好,有时甚至晚上回去,第二天一
早再赶回学堂。

  佟婉如怕我和她日日交欢身体吃不消,就间或地不让我碰她的身子,只是每
日细心为我烹制美味可口的菜肴,从满族小吃到福建菜肴她都烧得得心应手。

  她床下的贤惠温婉和床第之间的无限风情完美契合。和这样美艳贤惠的妻子
相处的日子我过得香艳而又舒心。只是在偶尔午夜梦回之时,才会梦到燕儿的笑
靥,然后醒来发现自己依然心痛如绞。

  冬去春来,天津的春天又一次来临了。

  这天学堂放假,我闲着无聊和佟婉如打了招呼出门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宫
北大街附近的韩府。韩府的大门紧闭,也不知道燕儿是不是还住在这儿。

  我从严先生那儿听说,在燕儿嫁给刘树奋之后,刘树奋就依托关系上下打点,
将被查封的韩府和韩家过去被抄没的其他大部分轮船和家产托关系还了回来。短
短两年,燕儿父亲呕心沥血经营的偌大家业和遍布各地的航运生意就已经从里到
外改姓了刘。

  这还是我回了天津以后第一次来到韩府门口。之所以之前不来,主要还是因
为害怕,害怕看到那扇熟悉的大门,害怕想到大门之内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
今天我来这里之前,心情虽已较几个月前稍为平复,不过依然感到茫然。我围着
韩府门口走了几个来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也没有期望会遇到燕儿。我知
道,我只是潜意识里还抱着一丝旧日的残梦和念想,希冀在离燕儿近一些的地
方走一走,看看她嫁人后过得好不好。

  回家路上,路过韩府附近的天后宫时,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自从上次出海以后
已经有段时间没来这儿拜祭了。我侥幸从日本平安返回,应该还要感谢妈祖娘娘
冥冥之中的庇佑。想到这儿,我打定主意转身向天后宫的大门走去,打算到妈祖
娘娘神像前上柱香。

  今天是个平常的日子,没有节庆庙会的天后宫门庭冷落,空无一人。宫门虚
掩着。我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前院,却发现眼前不远处大殿门外的香炉里竟然已经
燃着一束香。

  这天后宫附近不远就是闽粤会馆,有不少福建商人会时不时来这里烧香拜祭。
看来今天也是这样,即便不是年节,已经有虔诚的信众先我一步来这儿拜祭,为
自己和自己牵挂的人祈福。

  我走上大殿前的台阶,殿门紧闭着。

  当我走到门前时,听到里面传来人声。

  「你先出去到附近随便逛逛,我自己在这里待一会儿……」

  「是,太太」

  紧接着,大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女孩走出来,和我擦
肩而过出了大门。

  「刚刚那个声音听着有点耳熟」,我没多想,轻轻推开被刚刚那个女孩虚掩
上的殿门进入了殿内。

  殿内还是旧日熟悉的那副摆设,一片安静祥和。神龛前一排跪垫的其中一块
上,一位女子正虔诚地跪地祈祷。

  从背后看去,这应该是哪个大户官宦人家的夫人。她身穿一身华贵的蓝花白
底旗袍,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挽在螓首之后,盘成几个精致的发髻。发髻上的满
头珠翠看起来价格不菲,更衬托出女子的雍容华贵。

  虽然发型是成熟妇人的样式,不过从她跪伏姿势之下宽松旗袍内那若隐若现
的纤细柳腰和浑圆的翘臀还是能看出她年纪不大,是个年轻的贵妇。

  我没有多想,迈步上前,在她左侧的跪垫上郑重地跪下来,正要顶礼膜拜,
却听到从身边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压抑着的哭声。

  我侧身看去,只见身侧的那个贵妇正抬起皓腕捂着嘴又惊又喜地看着我,两
行清泪从她亮丽的一双凤目里涌出,流过她那张我无数次梦到过的俏脸,滚滚而
下。

  曾经真以为人生就这样了
  平静的心拒绝再有浪潮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
  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
  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
  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是鬼迷了心窍也好
  是前世的姻缘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如果你能够重回我怀抱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
  是你存心的捉弄也好
  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
  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虽然岁月总是匆匆地催人老
  虽然情爱总是让人烦恼
  虽然未来如何不能知道
  现在说再见会不会太早

  李宗盛——《鬼迷心窍》
TOP Posted: 07-28 08:30 #5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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