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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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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傀儡
  院子里放着四具兽人的尸体,熊、猪、猴、狗。剥去衣物后,看的更清楚,这些兽人的躯体、四肢像人,而头、体毛、尾巴则像野兽。总之,看了让人非常不舒服,是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畸形物。
  法蒂玛皱着眉头问赵淳,“除了你们五人,没人知道这事了吧?”
  “还有刘廷玉知道,但我已经交代他不要声张了,对外就说是普通的匪徒。”
  赵淳毕恭毕敬地回答,做足了下属的样子。
  法蒂玛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其他四人说道:“兽人的事一律不得外传……帕尔旺娜,你把尸体放进冰窟,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不得入内查看。”
  “是,掌印官。”
  “你们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刘家给了我一批财物作为谢礼,稍后我会让帕尔旺娜送到你们手里的。”
  法蒂玛示意赵淳留一下,其他四人带着兽人的尸体下去了。
  赵淳跟着圣女进了小楼,两人都没有嬉戏的心情。倒了两杯水,各自坐了下来。
  “大蛇,你怎么看这事?”
  赵淳把玩着茶杯,思考良久,才说道:“我觉得他们有点像‘式神上身’失败而产生的身体兽化。但那种兽化人是没法存活的,野兽和人类的灵魂会互相攻击、互相吞噬,最终发疯而亡……我不知道这四个兽人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他抬头看着法蒂玛缓缓说道:“这事的背后莫非真有黑萨满?”
  法蒂玛反而摇了摇头,“黑萨满都是战士,他们不会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情的……蛇,你要不问问你师父?我可以用狼卫信隼以密函的形式发到虎牙思,保证信的内容不会外泄。”
  赵淳想了想,“也行,我正好要给黑狱堡写信,顺便问一下。”
  说完兽人的事,法蒂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赵淳,“这是小姐赏赐你的。”
  “是什么?”赵淳好奇地接过木盒打了开来,里面是一颗脑袋大小的银白色半透明晶体。晶体内满是一缕缕的金丝,在中央汇聚成了一个立体的金色符文。
  “这是金系魔晶?这么大个!”赵淳吃了一惊,他腰包里可是还有一颗青狼魔晶呢,只有鸽子蛋大,和这颗根本不能比。
  法蒂玛笑了,“罗斯人的地盘别看是个苦寒之地,却是残存魔兽们的庇护所……
  西征军扫荡了几个罗斯汗国,送了一部分战利品来大都,其中就有这颗金系魔晶。
  据说是某个罗斯贵族的传家宝,历史悠久,取自于一头金系远古魔兽……现在可找不到这么大、品相这么好的魔晶了,可惜不是火系的。”她也是非常羡慕。
  “小姐一看到它就想到你了,对你还真上心……可惜这符文是立体的,观想方式不好琢磨。”
  法蒂玛刚遗憾地说完,就看到小八从戒指变成了白蛇,点着头好像在和赵淳交流。
  “小八说什么?”
  “它说它吞噬了这晶体后,可以知道这个符文的观想方式。”
  “小八还有这本事,那赶紧喂它啊……相比这颗罕见的魔晶,掌握一个新法术才是关键。”
  赵淳揉了揉小八的脑袋,把魔晶递到了它的嘴边。小八的嘴巴张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一口就把巨大的魔晶吞了下去,然后就在桌子上盘成了一个蛇盘,不声不响地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赵淳只能把它搬到了二楼的练功房。
  乃马真趴在按摩床上,赵淳围着毛巾正在给她按摩。白皙、丰腴,女人中的极品,不亏为一国之后。他不自觉地低下头,亲吻皇后的背部。
  乃马真低低呻吟了一声,有点费力地翻过了身体。赵淳立刻给她盖上毛巾,遮住了两坨巨大的雪峰和茂密的森林。
  威严又好看的丹凤眼盯着男人。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赵淳被她看的有点心虚。
  “你很有意思,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乃马真说着还不自觉地舔了下舌头,“说你是个正人君子吧,你还真的敢上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上我;说你是个好色之徒吧,你又一点不急色……你身上有很多的矛盾点,既有汉人的知书达理,又有草原人的豪迈、不拘小节……虽然是奴隶出身,身上却总有一种贵气;手上有很多人命,却又文质彬彬的。”
  “贵人谬赞了。”赵淳挤出一个笑容,“我就是一个被赶出家门的浪荡子;
  一个不守戒条的花和尚;一个奴隶、一个力士。”
  眼睛一转,“谁说我文质彬彬的,只不过贵人身上有股贵气,我不敢肆意罢了。”
  乃马真来了兴致,抛了个媚眼,“你倒肆意给我看看呢。”
  赵淳盯着乃马真挑衅的目光,微微一笑,唰地解开了腰间的毛巾……狰狞的独眼怪兽直接怼到了皇后的嘴边。
  乃马真有点呆住了,这人真这么大胆?眼睛瞪大,嘴巴不自觉地张开……而赵淳还不客气地塞了进去。
  唔,唔……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直冲皇后的鼻子,但是她却并没有觉得恶心。
  在乃马真的心里,小男人就是一个很爱干净、长相清秀、无害的小和尚。他的全身都是可以吃的。
  皇后半是好奇,半是刺激地握着小和尚的小和尚,开始摸索着舔起了他的龟头。
  ……看到小男人舒服地张开了嘴巴,手中的肉棒越发巨大,皇后突然起了作弄他的心思。
  她握着巨根,以命令的语气说道:“现在,把我的面膜擦了吧。”
  “啊……好的,贵人。”太突然了,赵淳开始酝酿看到皇后面容后的反应。
  黑色的植物精华被一点点擦去,等乃马真的面容露出大半时,赵淳大叫一声,“皇后!”就想跪下。
  但是乃马真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老二,娇嗔道:“别动,这是你的罪证。竟敢冒犯本宫,我要叫人切了它,看你还硬不硬。”
  赵淳当然知道这是情人间的情趣,嘴上配合着:“不要啊,皇后……失去这个事小,但不能再伺候皇后,那事情就大了。”
  嘴上说着求饶的话,手却来到了皇后的腿心处开始挑逗那只肥美的鲍鱼。
  乃马真很高兴,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情郎并没有畏畏缩缩,还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普通女人,还是那么大胆。
  她干脆嘟起了嘴撒娇,“我不管,你都把那脏东西塞我嘴里了……我,我也要!”她不敢把话说的太明,不知道情郎会不会肯……赵淳多明白女人的心思,但看了看按摩床,“皇后,这里太狭小了,施展不开,我们到床上去。”
  “嗯!”乃马真鼻音很重地答应了一声,松开了肉棒,两条白玉般丰腴的手臂伸了出来。
  赵淳一把掀掉了皇后身上的五彩浴巾,一个公主抱把分量不轻的皇后抱了起来。
  皇后假假地惊叫一声,双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然后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原来不老实的赵淳一边走一边咬住了她的乳头。皇后乳头的颜色并不深,也不大,看来没有亲自喂养过孩子,这下便宜赵淳了。
  把丰满的乃马真放在床中间,赵淳爬了上去,双腿分开,肉棒垂落到皇后的嘴边。
  皇后这次坦然地抓了过去,开始无师自通地舔弄、吮吸。
  “很好……不要用牙齿,牙齿太硬。”赵淳指点着乃马真。皇后努力学习着。
  “很好。”赵淳低下头,吻上了水淋淋的鲍鱼,舌头开始施展功夫。
  皇后闷哼一声,双腿完全打开,同时嘴巴张到最大,努力把肉棒含了进去……
  两人都在努力取悦对方。
  乃马真的鲍鱼很肥厚,毛发乌黑茂盛,蜜汁更是充沛,显然是个欲求旺盛的熟妇。
  赵淳的舌功绝对不亚于他的老二,先是来回舔弄皇后的大阴唇,再是吮吸勃起的阴蒂……皇后的蜜汁汩汩地流个不停,两条肥腿更是紧紧夹住了他的脖子。
  她拔出了肉棒,急急说了句,“里面,里面痒!”然后又把肉棒塞了回去,用力吮吸着,好像要把男人的精液吸出来。
  情郎的舌头如她所愿伸进了一塌糊涂的肉穴里开始搅和。皇后的嘴里虽然不能说话,但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浑身像蛇一样开始扭动起来,显然快感很强烈。
  那就让快感来的更猛烈些吧!赵淳坏坏地一笑,肌肉天赋发动,舌头开始变化。这次当然不用变细,而是开始变粗变长。舌头的表面甚至还长出了一粒粒的小颗粒……与其说他嘴里是根舌头,还不如说是根触手。
  这样的触手在肉穴里翻江倒海,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
  乃马真吐出肉棒,叫道:“你的舌头,你的舌头……啊……太舒服了!”
  她完全没心思吮吸肉棒了,神智都集中到了肉穴里……双手紧抓着赵淳的大腿就是无意识地乱挠。还好赵淳的皮比较厚实,没有被挠破!
  触手在肉穴里不断抽插、旋转、搅拌,每一个敏感点,每一层褶皱都被照顾到了。皇后爽的只会啊啊叫唤。
  当触手一点点深入,开始触摸子宫口时,凶猛的高潮来了。皇后全身绷直,从头皮到脚尖都在颤抖……子宫口打开,汹涌的汁液冲了出来。
  法蒂玛一直在改善着这间炮房,门窗紧闭,并挂上了厚厚帘子,楼下更是不许人靠近。即使这样,在一楼处理公务的法蒂玛还是听到了小姐闷闷的叫声。她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一步还真是走对了。
  乃马真从昏厥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薄被里。边上俊秀的小男人正撑着头,含笑地看着她。
  “不许看,你这个坏东西!”皇后不好意思了,脸埋在男人胸口撒起娇来。
  赵淳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抚摸着皇后肉嘟嘟的屁股,“皇后殿下,小的服侍的还满意吗?”
  乃马真露出泛红的脸庞,迷离的眼神看着小郎君,“我离不开你了,跟我进宫好不好?”
  赵淳摇了摇头,“圣女和你说了没,我是要传教的。刚才我舌头的变化也算一种法术,都是一神的恩赐……圣女说,要想传教首先要获得权力,权势越高,传教就越方便。所以我现在就想好好做事,然后当大官。”
  “你和我上床就是为了当官?”乃马真的脸色阴了下来。
  “一部分原因吧,主要是皇后的身体我非常满意,让我爱不释手……如果仅仅是为了当官,我不会这么卖力的,最起码刚刚的舌技您不会享受到的。”赵淳微笑着坦然说道。
  乃马真扑哧笑了出来,点了一下赵淳的脑袋,“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厚颜无耻,不虚伪。天下有哪个男人不想当官?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你离不开我的……好吧,不勉强你,好好跟着法蒂玛做事。”
  说完,起身想穿衣服。谁知,赵淳一把把她掀倒,“我可还没出来呢,别想跑。”
  “啊,有歹人要对本宫无礼啦……救命啊!”
  赵淳把两条肥腿架到了肩上,愤怒的长枪刺了进去,“你叫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的。”
  谁知,门一下被推开,法蒂玛还真闯了进来,“小姐!”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闯进来的。
  一看乃马真媚眼如丝、主动求吻的样子,就知道这两人还真的在玩情趣。脸红着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床上两位笑了起来,然后赵淳开始发力,房间里又响起皇后哼哼哈哈的叫声。
  又一天,练功房,赵淳、法蒂玛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八,蜕了一次皮的小八已经大变样。身子还是那个银白色的身子,但变成了两个头、两条尾巴,就像两条蛇合用了一个身体,非常怪异。
  虽然小八的样子变得很奇怪,但法蒂玛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小八有没有摸索出那个符文的观想法?”
  赵淳点了点头,举起左手,慢慢握成拳……噌,三把锋利的刀刃从拳骨间冒了出来,皮肤被刺穿,一时鲜血淋淋。
  “这个立体符文就这个效果?”法蒂玛对这个法术有点不太看好。
  的确,这是个人人带刀的时代,拳爪看着很炫酷,但真实作用也就和一把匕首差不多。
  赵淳抬高胳膊,噌,肘部又冒出一节利刃。
  “每个关节末端都能冒出利刃,膝盖、脚部也可以……这个法术还只能我用,它的前提条件就是骨质金属化。”
  噌,八节利刃被收回了体内。法蒂玛掏出金疮药给男人包扎伤口,“聊胜于无吧,每施展一次还要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她还是觉得这个法术不大实用。
  骨质增生,金系法术,需骨质金属化。
  每个关节末端都可形成金属刀刃,长度由施法者决定。
  灵魂法术特效,附加灵魂穿刺效果。
  气运法术特效,刀刃持续时间内,友方士气增加。
  小八看出了女主人对“骨质增生”不大满意,两个头上下摇晃起来,吸引到两人的注意。
  “小八说它也有了新技能……对啊,小八每次进化都有惊喜的!”赵淳向法蒂玛解释。
  小八被赵淳表扬了一句,非常高兴,上半身高高抬起。
  就见它身体一化为二,变成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白蛇。然后其中一条开始水银化,水银急速变多,越来越高……几秒后,一尊和赵淳一模一样的金属雕像矗立在了两人面前,当然是裸体的。
  法蒂玛好奇地上前摸了摸、敲了敲,就是一尊冰凉的雕像,“这法术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雕像突然动了起来,两只手摸上了圣女的屁股。
  “啊!”法蒂玛一声惊叫,一道红色的光环从身上冲了出来,把雕像远远地弹了出去。
  火焰冲击,火系法术里不多的防御法术。
  弹开雕像,法蒂玛下一秒就要发火球。
  “宝贝,是我啦,别紧张!”雕像赶紧开口,却是赵淳的声音。
  嗯?法蒂玛回头看向赵淳,发现他趴在桌上一动不动。赶紧过去摸了摸,呼吸还在。
  雕像爬了起来,“我在这里,我上了雕像的身。”
  赵淳附在雕像身上,控制着它走过来,对法蒂玛解释道:“这叫金属傀儡,我的灵魂能附在上面控制它活动。”
  在法蒂玛面前,傀儡打了一套拳……有意思!相当于多了一具身体。
  赵淳低头看了看,胯下的那坨东西荡来荡去,非常有碍观瞻。于是一个念头,肉棒和睾丸完全缩进了身体里,这下干干净净不流氓了。
  噌,噌,噌,骨质增生连续发动,手上、肘部、膝盖、脚后跟,一根根长长短短的锋利刀刃冒了出来。
  法蒂玛看到傀儡这么神奇,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某事。
  熟悉了金属傀儡后,赵淳回到肉身。小八也召回傀儡重新变成了戒指。为了吸收龙气,更快地进化,它可是一刻也不愿离开宿主的。
  赵淳和法蒂玛进入了对面的炮房庆祝,又是一番深入交流。法蒂玛来了两次,而赵淳也在她的肛门里射了个痛快。
  趴在赵淳怀里,法蒂玛有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蛇,我想求你办件事。”
  “我们俩要这么客气?”赵淳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法蒂玛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娇嗔,肛门还是有点不堪鞭笞,屁股现在敏感着呢。
  “我想让你帮我刺杀一个人……根据密报,剌合蛮还是说动了一位总教的长老前来大都。我不希望看到他出现在哈拉和林。”
  “没问题,交给我处理。”为自己的女人出力,义不容辞。
  法蒂玛满意地吻了下情郎,“长老肯定是不好刺杀的,剌合蛮肯定安排了高手保护他。原本我是想雇佣阿萨辛的,但今天看到傀儡,我觉得你可以先试试……当然你的安全最重要,有机会就动手,太危险就不要动手。”
  “放心,我会小心的。”看着法蒂玛那张酷似母亲的脸,赵淳就无法拒绝她。
  “杀了长老后,他随身带着一块‘圣火令’。你也帮我拿回来。”
  “遵命,掌印官……现在,我要先收点报酬。”相比美艳的皇后,还是圣女最让赵淳肏不够。
  法蒂玛感到肚子那的那根凶器又顶了起来,看到情郎对自己这么着迷,她还是很骄傲的。于是,给了赵淳一个媚眼,头缩进了被子里。
  几天后的晚上,赵淳的小屋子里。赵淳的肉身安静地躺在床上,灵魂附身上了傀儡。
  法蒂玛认真地问他,“我给你的路线图都记住没?”
  赵淳还没开口,满枝就插话了,“圣女姐姐,你放心,我哥哥过目不忘的。”
  又对赵淳说道:“哥哥,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守好你的身体的。在这屋里寸步不移!”
  赵淳的金属脸上露出了个笑容,“没事,有阿蟒帮忙,我来去的很快的……时间不早了,我出发了……阿蟒!”
  赵淳叫了声,把傀儡的控制权交给了阿蟒。傀儡一阵变化,最后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风蛇……小青以为出现了同类,激动地绕着傀儡打转。
  阿蟒在空中向两女点了点头,转头飞出了窗户,消失在了夜空中。
  见赵淳走了,法蒂玛嘱咐了满枝几句也回了小楼。
  满枝关好门窗,坐在床边,看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哥哥,慢慢地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她脱掉鞋子,爬上了床,像小猫一样蠕动到了肉身的耳边,“哥,我想亲亲你……如果你反对,就说句话。”
  一本正经等了一分钟,满枝脸红着说道,“好讨厌,原来哥也害羞啊!”
  自说自话着,她的小嘴慢慢凑了过去,笨拙地和赵淳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第二十二章:林中血战
  在高空飞行的感觉很奇妙,一开始赵淳很怂地让阿蟒贴着地面飞,感觉有点恐高……慢慢地习惯了,才越拉越高。
  傀儡很奇妙,赵淳竟然还能感受到强劲的夜风。夜晚的草原一片黑蒙蒙的,根本看不到什么,但仰头向上,你就会看到最美丽的星空。
  黑蓝色的天幕下,繁星点点,和前世一模一样……人会死去,事物会改变,只有这片星空恒古不变。
  不知不觉中,赵淳越飞越高,彷佛想去触摸那近在眼前的星星,手可摘星辰……直到阿蟒发出警告,它有点累了。
  对,灵魂也会累。就像运动会消耗肌肉的耐力,施法也会消耗灵魂相关的精神力。当一个法师感到头晕时,就说明他不能再施法了。通俗地讲,就是蓝条光了。
  傀儡相当于一件法器,控制它行动、战斗需要消耗操作者的精神力。
  于是改飞为滑翔,在空中飘了很长一段时间,阿蟒才落在了地上,傀儡化作人型由赵淳接管。
  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赵淳做完祷告,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了。全身一坨硬疙瘩,也不怕野兽来咬。
  据史书记载,窝阔台汗很得意自己上位后所做的四件大事。
  “自坐我父亲大位之后,添了四件勾当:一件平了金国,一件立了站赤,一件无水处教穿井,一件城池内立探马赤镇守了。”
  其中“站赤”就是指的驿站。为了运输军用物资和传递军事情报,窝阔台在建都哈拉和林后,正式确立了驿站制度。大规模地设置驿站和驿路,大有条条大路通和林的气势!
  所以虽然草原辽阔,但只要沿着向西的驿路寻找,赵淳很容易就找到了规模颇大的拜火教使团。
  与圣女派不同,传统派的使团都是男性,穿白袍戴白帽,高级教徒腰间扎着红色的腰带。马车上、旗帜上,金色的拜火教标志异常醒目——带翅膀的法拉瓦哈。
  由于驿站过于简陋,只有两间土屋,所以只能让长老入住,其他人都在外面住帐篷。
  队伍中除了着白衣的拜火教徒,还有一大群奇形怪状的江湖人士,穿着绣有金钱标志的黑色戎服。这些人便是臭名昭著的“金钱帮”——剌合蛮为了收税而招募的私军,都是一些没有人性的武林败类。
  夜色渐深,除了外围的金钱帮还在喧哗,驿站大部分地方已经陷入了宁静。
  一条白蛇从草丛里、帐篷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爬过,很快进入了驿站,来到了土屋的房顶上。
  土屋的门前窗后都有拜火教徒在看守,而且点着火堆,视线很亮,蛇形态无法潜入室内。
  赵淳从房顶上来到屋子侧面,这边没有窗户,所以没人把守……果然和料想中的一样,泥糊的墙,时间一长就龟裂了。他从屋顶上垂下身子找到了一条裂缝,贴了过去,有风,说明是通的。
  白蛇贴在了墙面上融化成了一滩水银,水银沿着裂缝渗了进去。赵淳就这么进到了屋子里。
  贴在墙上,赵淳打量屋内,就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连个柜都没有,非常简陋。
  胡子垂到胸口的白衣长老安然地躺在床上,盛放圣火令的木匣就摆在他的枕边。
  水银落地,向床边漫延过去……一个人影从水银里站了出来。
  可能是杀气让长老感应到了,他的呼吸突然停了,眼皮抖了抖就要睁开。赵淳左手一把按住了他的嘴,右手弹出一根刀刃,毫不犹豫地刺进了长老的脖子里。
  长老颤抖着,很快没了声息……确定目标死亡后,赵淳慢慢拔出刀刃,在被子上擦了擦,收回体内。
  拿过枕边的木匣,捧在胸前看了看,锁着。也没找钥匙,手指搭在锁上,意念一动,金属锁扣就变成了水银被吸收了。
  右手掀开盖子……叽,一声尖锐的哨音,一支响箭从盒内冲出直射赵淳胸口。
  奶奶的,这就是古代的机关?这么巧妙?
  来不及处理插在胸口的响箭,赵淳抓过匣子里温热的白玉令牌就塞进了嘴里,同时开始幻化……外面已经响起了守卫的询问声。
  当门口的两位守卫踢开门闯进来时,就见屋内站着一位黑色缠头、蒙面,身穿大食短袍的男人——阿萨辛!
  拜火教传统派在波斯高原长期受到阿萨辛的欺凌,对他们的着装很熟悉。
  没错,赵淳就是按照浴室里碰到的那个阿萨辛刺客幻化的,他想甩锅……同时动作不停,一把举起桌子就向窗户冲了过去。
  砰,窗户破碎,一团黑影冲了出来,守着窗户的白衣教徒就是两刀砍了过来。
  啪啪,两记闷哑的撞击声,弯刀砍进了桌子里。
  不好!但为时已晚,一个人影从桌后蹿了出来……两个守卫最后看到的景象,就是黑衣人手中冒出的三道利刃。
  顺手划开守卫的咽喉,赵淳脚步不停直接冲上了低矮的院墙。他动手前,已经仔细观察过环境,翻过矮墙就见几匹马拴在一棵树上。
  锋利的刀刃划断缰绳,翻身上马,赵淳飞快地冲上了大路。
  有人会问,他为什么不变成风蛇直接飞走?这是他的一贯鸡贼,绝招总是要压箱底的,能跑就跑,实在跑不掉再飞。
  动手时已经接近凌晨,这一跑,转眼天色就亮了。
  赵淳在马上回头一看,追在后面的都是金钱帮的人。
  剌合蛮非常冷酷无情,加入金钱帮成为他的手下,固然要权有权,要钱有钱,但一旦任务失败就会被重罚,小则残废,大则丢命。
  现在要保护的人被刺杀了,如果不能抓住刺客,回去肯定一条死路。所以金钱帮的二十个私兵在后面紧追不舍。
  突然赵淳身下的马匹一声悲鸣就向下倒去,原来被后面的乱箭射中了。他落地一个前滚翻卸掉冲击力,爬起来舍了大道,就向旁边的山里冲去。
  乱箭在他周围纷乱地落下,一支射中了他的背。赵淳丝毫没受到影响,脚下生风,唰唰几下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下马,进山!”金钱帮这次派出了两支十人队,下命令的正是其中一个十夫长,一个被逐出山门的和尚,花名“碎骨头陀”。
  赵淳跑进的山林属于阿尔泰山的余脉,林密山广,找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
  碎骨头陀和另一个十夫长商量了一下,还是要进山找一下,毕竟剌合蛮给的还是挺多的,如果真找不到再另想办法。
  再说赵淳进入山林后,犹如鱼入大海反而不急了,现在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应该换换了。他藏在树上,观察着这些追踪者。
  十八个普通人,两个掌控者。一个是赤裸上身、披头散发的头陀,手拿一柄刺锤,肌肉虬结,力量应该不俗;另一个腰间的武装带上插着很多图腾,是个萨满。
  具体什么萨满赵淳不知道,但他决定首先解决他……他化作白蛇快速地向选定的埋伏地点游去。金钱帮有人看到了这条白蛇,但也没放在心上。
  二十个人要在山中找一个人,当然要分的很开。为了平均战力,碎骨头陀和萨满也分散到了队伍中,这就给了赵淳机会。
  萨满一手持斧一手握着图腾,小心翼翼地跨进了小溪,还好虽然已是初秋,水还不算太冷。
  他走了一半,回头发现手下磨磨蹭蹭地不太愿意下水。萨满火了,骂了起来,“你们他妈的还在磨蹭,就不想想如果找不到刺客,回去大人会怎么处置我们……”
  刚骂道一半,萨满突然发现手下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同时身后的水里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有东西在蹿出来。
  水里怎么会有埋伏?这么清澈的水,自己明明已经看了又看……这是萨满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他被水里蹿出的赵淳刺了个透心凉。
  解决了萨满后,赵淳并没有再躲避,他向普通帮众举起了屠刀。岸上的两个帮众也是积年老匪,趁着赵淳还在水里,一边大声呼叫,一边张弓搭箭。
  赵淳一边向岸边冲去,一边敷衍地挥动刀爪拨挡箭矢……要说明下,换了躯体后,赵淳原来的天赋已经没有了,所以使不出弹指神通了。但法术还能施展,磁场也在。
  傀儡和肉身最大的区别,就是力量和速度不及肉身。但傀儡能变形、打不烂,除非能直接伤害到赵淳的灵魂,否则很难打死他。
  其实赵淳不必这么小心,完全可以和金钱帮硬抗,但一个是他还不熟悉傀儡的特性,二是他生来鸡贼。明明是个战士,心态却像个盗贼。
  两个帮众看到两支箭射中了对手,欢呼起来……但怎么回事?明明被射了个对穿,却还是在冲过来?
  两人看了看,突然同时回头就跑,两人感觉对手不对劲,不是正常人。
  这就麻烦了,现在赵淳的速度也就一般,何况还在水里。看到岸边的一颗大树,突然有了个想法。
  唰,一条锁链突兀地出现,锁住了大树。然后赵淳试着一个念头,锁链开始快速缩短,把他从小溪里拖到了大树边上。
  真能这么用!这不相当于蝙蝠侠的爪钩枪吗?赵淳感觉这法术有点牛逼。
  唰,锁链捆住了一个逃跑的帮众。缩短!帮众的重量远不如大树,被锁链拖着向赵淳飞了过去……有点出乎预料,但手上没犹豫,一爪切开了他的大动脉。
  另一个帮众正好跑到一颗树下,这次锁链没锁人而是选择了树……唰,赵淳在向大树飞过去时,另一只手的爪子张开,掠过敌人,也没用力,帮众的脑袋就飞了起来,非常丝滑。
  站在高高的树梢上,看着蜂拥而来的敌人,赵淳从未有过的自信,觉得对方就是一群蝼蚁。
  锁链搭配傀儡非常好用,大大弥补了傀儡的速度。特别是在这种树林环境中,赵淳感觉自己就是人猿泰山。
  但赵淳还是很小心,他找出了人群中的碎骨头陀,然后向远离他的方向冲了出去。今天他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走出树林,先清小怪再开Boss,基本操作。
  赵淳在锁链的帮助下,像只大蜘蛛在树林间跳来跳去。普通的凡人哪是他的对手,一个个倒在了利爪下。即使拼死砍中他一刀,射中他一箭,又有什么用?
  当残存的帮众意识到不对,想要逃跑时,已经太晚。他们就像是被蛛网困住的昆虫,一只只被蜘蛛杀死。
  碎骨头陀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憋屈,对手完全不理他,就在树上荡来荡去,把他的手下一个个放倒,太卑鄙了!
  林中最终一片安静,只剩下了碎骨头陀的咒骂声,他的手下全灭。
  唰,赵淳从空中落在了头陀的面前,浑身血污、身上插着五六支箭。
  碎骨头陀这时也不骂了,盯着眼前的怪人,双眼血红,“你是什么人?你不是阿萨辛。”边说边释放金身咒,赤裸的上半身开始变成黄铜色。
  然后他就看到对方一阵蠕动,身上黑色的衣服退去,箭杆一支支落地……对手成了一个赤裸的银人,脸上没有五官,没有毛发,非常怪异、恐怖。
  赵淳才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他冲着对手钩了钩手指,示意对方进攻。
  披头散发的头陀鼓足勇气,大吼一声,双手举着刺锤就冲了过来。
  赵淳今天要彻底测试下傀儡的性能,所以站在原地也不躲,只是避开了头部……哐,在碎骨头陀的惊喜中,刺锤狠狠地击中了傀儡的左肩。
  力量巨大,左肩完全塌陷了,刺锤砸进了傀儡的身体里。
  碎骨头陀还在狂喜,然后就听到对方说了句:“就这?”
  这时,他才发现不对,伤口处一滴血也没有。要知道他这全力一击,即使金身咒也扛不住啊!
  头陀想拔出刺锤再来一下,可是发觉拔不出来了。银色的液体包裹住了刺锤,刺锤变成了怪人身体的一部分,而且他塌陷的左肩正在慢慢复原。
  杀人无数的碎骨头陀奔溃了,松开刺锤往后退,“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他转身就想跑,可是他不能动了,就像陷进了一个泥潭里。
  碎骨头陀大声求饶,赵淳嫌他聒噪,控制磁场,直接封了他的嘴。
  赵淳明白了两件事情。
  一,傀儡状态下,磁场比肉体状态下强多了,他甚至可以近距离控制一个人。
  二,磁场还真的能控制金身咒状态下的人,以后他就是佛教徒的克星了。
  赵淳控制着磁场慢慢施压,碎骨头陀感到了身体周围巨大的压力。其实他只要散去金身咒就行了,但他哪敢啊。金身咒已经成为佛教徒战斗时的本能了。
  碎骨头陀拼命鼓动肌肉对抗周围莫名的压力,赵淳也一点点地加强磁力……
  终于,啵的一声,头陀就像只被压路机压过的西瓜,整个人爆了。全身的骨头被压成碎渣,鲜血四处飙散,成了名副其实的“碎骨头陀”。
  赵淳化作风蛇离开后不久,白衣白帽的拜火教徒终于赶到了。
  树林里一具具死相凄惨的尸体深深震撼了他们,特别是碎骨头陀被压成肉棍的尸体,使得拜火教徒纷纷呕吐起来。
  这些白衣教徒已经隐居在波斯高原很多年了,血性早就不在了……最终,他们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还是回波斯祖庭吧。
  赵淳回到大都时已经是深夜,二楼卧室的窗户特意开着,他进到房间化作人形。楼下的法蒂玛听到动静,急冲冲地赶了上来。
  “还顺利吗?”
  赵淳银色的面容微微一笑,吐出圣火令,“幸不负命!”
  法蒂玛随手接过白玉牌,摸了摸赵淳的脸,“辛苦了,快回去歇息吧。其他事我们明天再说。”
  “好的,你也早点睡啊。”赵淳亲了亲圣女的脸,跃出了窗外。
  又从半开的窗户进到自己的小屋,满枝正和自己的肉身睡在一起,这丫头竟然还会打呼。
  赵淳笑了笑没叫醒妹妹,灵魂从傀儡里回到肉身,然后他就发现有点不对了。
  被子里的自己一丝不挂,而满枝也只穿了件肚兜,像个树赖一样紧紧抱着自己。最主要的是满枝的一只小手竟然毫不客气地握着他的肉棒。
  天地良心,赵淳是真的把满枝当妹妹看的。他本来就喜爱熟女,又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初中的小丫头?他又不恋童。
  小满枝竟然对自己这个哥哥有想法!赵淳倒吸一口冷气。
  现在怎么办?赵淳脑中急转,更要命的是他发现妹妹手中的肉棒有觉醒的迹象。
  得马上离开!
  赵淳的灵魂立刻重新附上了傀儡,悄无声息地溜出了窗外。
  赵淳在窗外待了一夜,直到早晨,听到屋内满枝起床的动静,才假模假样地敲响了大门。兄妹俩各自藏住秘密,表面上和以前一样。
  回归肉身,收起傀儡。赵淳给妹妹煮了奶茶,分食了馕饼。别人都是一天两顿,只有赵淳一天三顿。
  送走妹妹后,赵淳进了小楼,跟着法蒂玛进了练功房。
  圣女笑嘻嘻地说道:“我已经收到了密报,传统派的人缩回波斯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一个人就灭了金钱帮的两支小队,估计剌合蛮这次要气死了!”
  “你也要小心点,虽然我装成了阿萨辛,但这事得利的是你,剌合蛮会猜出来的。”
  法蒂玛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圣火令,“这支圣火令必须毁掉,里面的一缕圣火不能放在我这,要被有心人看出来的……猜归猜,证据还是不能让他拿到的,所以我决定把它封印在你的身体里。”
  赵淳苦笑道:“随你了,反正我身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够多了。”
  法蒂玛白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有了这一缕圣火,你就可以使用火系法术了……如果我把它给剌合蛮,他肯定愿意给我做狗!”
  赵淳嬉皮笑脸着去拉圣女的小手,“有了我这条舔狗还不够吗?是我舔的不舒服吗?”说完冲着她伸出了长长的舌头。
  法蒂玛的脸一下红了,啪啪啪对着赵淳乱打起来,“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
  赵淳把她拉过来搂住,“现在发现,晚了!”说完就狠狠地吻了过去。
  圣女扭了几下腰就不反抗了,两人昏天黑地地亲上了。
  良久,法蒂玛才阻止了赵淳的进一步骚扰,“好了好了,先做正事……我会把圣火封印在你的心脏里,过程会有点疼,你一定要忍住……现在脱掉上衣,盘腿坐好。”
  赵淳也认真起来,以言脱去上衣坐在地上。法蒂玛脸色严肃,盘腿坐在他的对面。
  圣火令从圣女的手中飘了起来,来到了两人的胸部。就在赵淳眼前,白色玉牌突然凭空燃烧起来,白玉的硬壳快速融化……没多久圣火令就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火焰,体积不大,给人的感觉却很危险。
  “你一定要忍住啊!”法蒂玛再次警告了赵淳,双手张开虚托着白火就向赵淳的心脏部位冲去。
  赵淳觉得自己就像喝了一大口烈性的烧酒,心脏又疼又麻,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忍一下,全身放松!想点其他的事。”法蒂玛娇喝道。
  其他事?赵淳看着法蒂玛严肃的脸,不由地想起儿时被母亲训斥的场景,又想起了法蒂玛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法蒂玛控制着圣火在赵淳的心脏内安定下来,然后又控制火元素从心脏出发沿着血液流向在情郎的体内跑了一遍,形成了循环。
  “好了!你感觉怎么样?”法蒂玛一边擦着汗一边问赵淳。
  就见赵淳红着眼睛扑了过来,“我现在感觉浴火焚身!”
  “啊?还有这副作用?”圣女傻乎乎地被扑倒在地,很快被剥成了白羊,又被情郎翻了个面,自觉地撅起了屁股。
  同一时刻,财政大臣官邸。
  啪,一只昂贵的茶盏被摔在了地上。
  “什么?长老被刺杀,圣火令被盗?拜火教使团退回波斯了?”剌合蛮只觉自己的嗓子口又开始发甜了。
  还没等他发火,边上一个黑袍客就叫吓的浑身发抖的报信者退下去了。
  黑袍客全身藏在黑色大氅下,脸上戴着一个黑色面具,冰冷的声音对剌合蛮说道:“你控制下自己的情绪,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剌合蛮深呼吸了下,努力平静下来,然后恭谨问黑袍客:“大祭司,现在怎么办?”
  “这不用说,肯定是法蒂玛动的手,想不到这丫头如此果断。”
  “我一定要报复回来,她灭了我两支小队,我必须让她的手下偿命……大祭司,能不能借我几个兽兵?”
  大祭司没有立刻回答,转动胸前的一串骷髅项链,闭目沉思。
  “现在兽兵正处于关键时刻,我不想让人盯上阎魔教……再说,你的身体很不好了,必须尽快调制出完美兽兵,才能给你续命……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但大祭司,你知道高原的习俗,如果这件事上我没有反应的话,那些蛮子都会认为我好欺负,都会欺上门来。”
  剌合蛮说的很有道理,蒙古就是一个丛林法则,如果在这件事上他不报复的话,其他贵族都会上来咬他一口,都知道剌合蛮钱多。
  大祭司想了又想,出了个主意:“当初我和湿婆教约定,符文互换、信息共享,我教研究‘兽兵’,湿婆教研究‘神躯’……但他们一直说进展缓慢,没取得什么成果。但最近我得到情报,湿婆教已经和花剌子模的人联系上,准备帮札兰丁换头。”
  剌合蛮一惊一喜,“换头?这么说,湿婆教的神躯已经成了?”
  大祭司眼睛眯了起来,“怎么?大人,你又想改投湿婆教?”
  剌合蛮被他凶兽一样的眼神吓醒,赶紧恭谨地回答:“怎么会呢?神躯还不知是什么东西呢,兽兵我可是实实在在看见的。”
  其实剌合蛮内心还是向往“神躯”的,他好歹也算相貌堂堂,这兽兵就像个野兽,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是不会和阎魔教合作的。而湿婆教的“神躯”他也听过几句,印度人是按最完满的躯体调制的,还可以保持本来的面貌。
  “哼……我答应你,会给你调制出一具兽类特征最小的躯体让你更换的。”
  剌合蛮赶紧站起来向大祭司行礼,表示感谢。
  大祭司掏出一张小纸条,“这是我徒弟送来的地址。札兰丁竟然就躲在高原上……你把这地址想办法透露给法蒂玛,就说发现疑似札兰丁的行踪。她一定会派出自己的心腹……”
  “高,大祭司您这招高明,这不是驱狼吞虎吗?我们坐山观虎斗,顺便看一下那‘神躯’到底如何。”
  第二十三章:娜仁归来
  秋天的上午,阳光透过精美的雕窗洒在一楼的地砖上,微带凉意的秋风却吹不走室内温馨的暖意。
  赵淳处理完了工作,正翻看着拜火教的秘籍。满枝百无聊赖地靠在哥哥的背上,低声背诵着《千字文》,这是赵淳给她布置的功课。
  感到有人在看自己,赵淳抬头望去,正是越发明艳的法蒂玛,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工作间隙偷看自己的小情郎,显然是圣女新养成的习惯。
  “对了,满枝,有没有和蛮牛约好吃饭的时间?”最近不是很忙,所以赵淳想约蛮牛吃饭。
  “我正想和你说呢,蛮牛哥那个笨蛋说是回家娶媳妇,申请退役了。”满枝有点闷闷不乐,前阵子还在对她狂追不舍,转眼一声不吭就回去娶媳妇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赵淳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可能蛮牛比较急,他和满枝又在外面公干,于是安慰满枝:“可能事情比较急,他忙完会回来找我们的。”
  “哼,我才不在意他呢……哥哥,你可不能像蛮牛一样说走就走啊……这辈子,你到哪都得带着我。”满枝转过身子,抱着赵淳的脖子死命摇晃,也不管小胸胸紧贴哥哥的背部。
  “知道,知道……我向一神发誓,这辈子到哪都带上满枝。”赵淳倒被她闹了个红脸,赶紧发誓。
  这时帕尔旺娜脸上带着笑,从外面走了进来,“圣女、特使,黑狱堡来人了。”
  “哦,快请!”法蒂玛和赵淳一下站了起来,特别是后者很是激动。
  一个高挑的黑衣女子走了进来,健美的身姿吸引住了诸人的目光。个子好高,足有五尺出头,也就是一米七左右,这身高绝对是女人的天花板了。一米五的小满枝尤其羡慕,偷偷地踮起了脚尖。
  两条大长腿,质孙服的下裳硬是被她穿出了超短裙的味道。发型是这个时代不多见的短马尾,还绑了条发带,英姿飒爽。
  一双蒙古特色的丹凤眼,但不像乃马真那么威严,眼神特别亮,明眸善睐。
  鼻子高挺、嘴唇肉嘟嘟的。
  “娜仁!”赵淳惊喜地叫了出来。
  “师兄!”虽然大了赵淳两岁,但娜仁一直这么叫赵淳的。
  娜仁想扑过来抱住师兄的,但周围三双眼睛盯着她,没好意思。还是赵淳主动走过来抱住了她。
  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的关系不仅仅是师兄妹。
  满枝当时心里就有点不舒服,小嘴嘟了起来。还好法蒂玛气量比较大,微笑着开口。
  “大蛇,这位女英雄是谁啊?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下。”
  娜仁连忙推开赵淳,脸红了。赵淳脸皮多厚,满不在乎,拉着她开始给法蒂玛、满枝、帕尔旺娜一一介绍。
  得知满枝是赵淳的妹妹,娜仁立刻对小丫头亲切起来。满枝只能强装笑脸回应。
  四人寒暄片刻后,谈论到了正事,娜仁的脸色严肃起来。她解开背上的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面陈旧的萨满鼓。
  萨满鼓是萨满们跳灵舞、做法时常用的道具,很有特色,只有一面是鼓皮,另一面是用于抓手的十字花结,需要用鼓槌敲击。
  四人不明白娜仁的意思,但还是仔细地传阅了萨满鼓……鼓面底部和鼓圈上有断断续续的银白色符文,说明这面萨满鼓曾经是个法器。
  等四人看完神鼓,娜仁接过了它开始说明情况。
  “这是面‘阿姐鼓’。”赵淳三人茫然不解,而法蒂玛皱起了眉头。
  她又接过神鼓,仔细摸了摸泛黄的鼓面,还闻了闻,“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阿姐鼓’?传说鼓面都是用少女的皮肤做的?”
  萨满文化中有很多用死去的动物、人骨、毛发做成的法器,认为这些东西残存灵魂,更容易和神灵沟通。
  但阿姐鼓还是超出了在场诸人的想象,因为它的鼓面是把活人的皮剥下来做成的。
  “我师父说,很久之前,黑萨满原有两派。一派是式神派,请式神上身,辅助战斗;一派是怨灵派,奴役怨灵战斗。”
  “但天然形成的怨灵实在太少,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于是怨灵派偷偷走上了邪路——开始通过囚禁、折磨、虐待活人,使他们产生强烈的怨恨,从而人为形成怨灵。”
  “真是一群畜牲!”满枝骂道。萨满崇拜万物、追求自然平衡,怨灵派的行为在她眼里显然不可饶恕。
  “这些恶徒发现,少女胆小、脆弱、感性,是最容易转化成怨灵的,于是阿姐鼓就出现了……他们把少女百般折磨后,活生生剥下了皮做成法器,把她们的灵魂囚禁在阿姐鼓里进行奴役……所以这些怨灵派的萨满又被叫作‘剥皮萨满’。”
  “这些剥皮萨满就该千刀万剐!就没人管他们吗?”帕尔旺娜也受不了了。
  “当然有人管他们。”娜仁对她微微一笑,继续讲述,“剥皮萨满们的恶行终于惹得天怒人怨,遭到所有人的围剿……怨灵虽然很难对付,防不胜防,但人们很快发现,剥皮萨满的天敌就是黑萨满。因为黑萨满的灵魂强度很高,又有式神护身,怨灵根本伤害不了黑萨满。”
  “在黑萨满的带领下,剥皮萨满很快被赶出了草原……他们逃跑前在山门墙上留了行血字,宣称会研制出更强力的灵兵重返草原。”
  法蒂玛明白了娜仁的意思,“所以你师父怀疑兽人是剥皮萨满的产物?”
  “嗯,虽然兽人看似和怨灵有很大区别,但我师父说要凭空开创一种新的物种肯定要涉及灵魂。既要掌握灵魂法术又要极度邪恶,只有剥皮萨满才做的出。”
  “其实,黑萨满被覆灭前,一直在寻找剥皮萨满的踪迹……师父说,最后的消息是剥皮萨满残部进入了印度次大陆,改信了死神,创建了一个新的教派。”
  “又是印度?”赵淳觉得有点太巧了。
  法蒂玛为他解惑,“这很好理解。伟大的成吉思汗所向披靡,马蹄所到之处皆是国土。只有在进攻印度时失败了,原因是蒙古军队适应不了那里又湿又热的气候……所以,汗庭的敌人才纷纷躲进了印度。”
  “新教派的名字知道是什么吗?”法蒂玛又问娜仁。
  “师父记不清了,就记的好像有个‘魔’字。”
  “魔?会不会是‘阎摩’?”法蒂玛想了想开口道,“印度语的死神就叫阎摩。”
  “阎摩教?”帕尔旺娜大吃一惊。
  “怎么,听过这个教派?”几人都看向帕尔旺娜。
  帕尔旺娜严肃地回复掌印官,“是的,圣女。近两年,有一个叫‘阎摩教’的小教派在大都传教……有人曾经指控它与几起失踪案有关,但最后被人压下来了……因为只是寻常的案子,所以狼卫没有插手。”
  “哦。”法蒂玛沉思起来,稍后对帕尔旺娜说道:“你派几个得力的,潜伏进阎魔教摸摸情况。”
  又对满枝问道:“我记得风系萨满是不是有一个利用风力偷听的法术?”
  “是‘风之语’,俗称‘顺风耳’。”满枝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看了看赵淳。
  她用这个法术时不时地偷听哥哥,知道他不少的秘密。
  法蒂玛看到她的小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表面若无其事地吩咐道:“那你回去和你们组长说下,派几个人协助帕尔旺娜在外围监听下。”
  晚上,赵淳的小屋,一直开着的后窗今天难得地闭着紧紧的。
  一个和二楼同款的大木桶放在屋内,赵淳正舒服地泡在里面。
  娜仁正背着他解裹胸,一圈又一圈。
  “裹的这么紧,不难受啊?”
  娜仁表面镇定,其实很紧张,声音有点颤抖:“我是弓箭手啊,胸太大、头发太长都会影响射箭的速度。”
  原来是这样,所以裹胸这么长、头发这么短。
  “怎么想到主练弓箭的?师父和老爹我记得都不擅长射箭啊。”
  裹胸完全解开放在了桌上,背着赵淳,娜仁快速地脱去了裤子,健美的背影完全显露了出来。
  可能是职业原因,黑山羊、赵淳和娜仁的个子都很高,身上的肌肉也都很明显。
  赤裸的娜仁就像一头豹子,细腻紧致的皮肤、线条分明的肌肉,特别是两条大长腿滚圆有力。矫健的身姿不禁让赵淳想起了前世那些热爱健身的女友。
  看到师兄眼睛里露出的爱意,娜仁高兴起来,几个大步进了木桶,被赵淳抱在了怀里就是一个长长的热吻。
  “我射箭的本领本来就不错,式神的天赋又是‘鹰眼’……师父说不当弓箭手可惜了。”吻完后,娜仁躺在师兄怀里解释。
  摸着娜仁背上的猎隼兽纹,赵淳这才知道娜仁的天赋是‘鹰眼’,一个加强视力的天赋。
  “啊呀,云朵你和阿蟒出去玩玩,熟悉下环境。”娜仁这才想到屋内不止两人,面红耳赤地把两人的式神赶了出去。
  赵淳呵呵笑了起来,释放出阿蟒,叫它带着云朵出去转转。
  “阿蟒怎么有了翅膀?”看着阿蟒全然不同的身影,娜仁好奇地问了出来。
  于是赵淳边给娜仁擦背,边讲起两人分别后的经历。
  把擦干后的娜仁放在床上,赵淳微笑地看着她。
  少女的眼睛紧闭着,表情很是紧张,身体在微微颤抖,两只手不自觉地抓着床单。
  想起她早年的遭遇,赵淳明白娜仁对性爱有了心里阴影,心里顿时充满了怜悯。
  他暂停了挺进的动作,开始慢慢亲吻她的每一寸肌肤。
  温柔的动作渐渐使娜仁放松起来,嘴里发出了低低的喘息,而赵淳的头也越来越下。
  “不要!”娜仁突然叫了起来,拒绝着,手捂着腿心开始哭泣。
  “娜仁,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只有忘了过去,才能更幸福地生活!”
  娜仁慢慢停止了哭泣,抱住了赵淳,“师兄,我是你的,好好爱我吧!”
  ……在赵淳高超的技术下,娜仁很快忘却了过去的阴影,完全放开了自己……她挺起身,发现师兄竟然利用天赋在舔她那里,所以感觉才那么奇怪,天哪!
  发现了真相,娜仁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要是被师父知道你利用天赋干这些事,肯定要把你逐出师门的。”
  赵淳抬起头抹了一把嘴上的水,调笑道:“我这是开发天赋的新功能,光宗耀祖……宝贝,好了吗?我要进去了。”
  娜仁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丹凤眼里一片雾气。
  赵淳慢慢插了进去,好紧啊!两人一起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他发现娜仁的肉穴不光紧致,里面还会蠕动,这也是职业的优势?一不小心差点给夹了出来,还好最后关头抑制住了,否则一世英名就要毁了。
  即使万般小心,娜仁高潮时,肉穴里的肉壁更加狂乱起来,一顿搓揉就把赵淳给缴械了。他输的心服口服……也不能说输,是吧?就是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
  赵淳想拔出来射在体外,娜仁的大长腿却死死夹住了他,“师兄,射里面,没事的。”
  再想拔出来已经来不及,赵淳颤抖着一泄千里。
  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良久,赵淳起身看着女人美丽的眼睛,突然说道:“娜仁,嫁给我吧!我希望我的孩子有父有母,有个幸福的家庭。”
  娜仁看着眼前认真的男人,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淳以为她是太高兴了,谁知娜仁边哭边摇头,“谢谢你,师兄。但是……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赵淳有点受打击了。
  娜仁又摇头,一边哭一边笑,用手背擦着眼泪,“我说过,这辈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但我不能嫁给你,最起码不能当你的正妻。”随后她告诉了赵淳原因。
  原来,娜仁被救到黑狱堡后,过了两个月发现自己怀孕了,当然是那几个匪徒的。长辈们都劝她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娜仁不愿意。她偷偷来到虎牙思找了个土郎中,配了打胎药。
  结果服用后大出血,多亏黑山羊精通医术才救了她一命……最后孩子是打掉了,但娜仁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娜仁紧紧抱着赵淳,“师兄,你能向我求婚我已经很满足了,但我不能嫁给你。你们汉家人有句话,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赵淳没再说话,反正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他暗暗发誓一定会给这个女人幸福……凑过去,一个吻封住了娜仁的话语。
  时间荏苒光阴如梭,转眼已是深秋,牧民们开始储存牧草、修建马圈,准备迎接又一个严酷的寒冬。
  拜火教的收谷节也到了,这一天狼卫府休衙,法蒂玛、帕尔旺娜等拜火教徒都要去哈拉和林东门外的圣庙主持盛大的仪式。
  赵淳三人闲得无聊,在满枝的建议下决定去观摩。
  红色的圣庙在东门外的一座小山上,一个个信徒穿着红衣,举着火把、提着灯笼肃穆地向山上行进,嘴里齐声背诵着《阿维斯塔》。
  山上红色的圣庙也是堂皇肃穆,气势非凡。巨大的金色法拉瓦哈在山脚就能看见。
  “师兄,什么时候我们归一教也有这么大的声势就好了。”娜仁羡慕地说。
  “不急,法蒂玛说的很有道理,与其在平民中一个个发展,不如先取得一定的权势再传教。刀剑下出政权,同样也出神权……而且法蒂玛说我们的《起源》有些内容过于激进,正在指点我修改。”
  突然赵淳改变了话题,“哪里来的这么多乞丐?”
  娜仁和满枝转头向山路望去,红衣教徒的队伍后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很多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乞丐。
  满枝的声音有点清冷,“这些都是破产牧民。”
  “破产牧民?”赵淳不解。
  “来。”满枝带着赵淳和娜仁绕过圣庙所在的小山,眼前出现了一片连绵不绝的蒙古包。
  一般这种场景只会出现在军营里,但这里肯定不是某个军营,因为这些帐篷实在太破了。很多帐篷是由几个破帐篷拼接起来的,样子古怪,歪歪扭扭……整个帐篷区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垃圾堆。
  一个个面黄肌瘦、面无表情的瘦弱身影正从帐篷区里走出来,向拜火教圣庙走去,他们等着领取圣餐。
  “一场雪灾就会使很多牧民破产,汗庭不会救济他们。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来到这里,以乞讨、做苦力为生,或者干脆卖身为奴……大部分老人活不过这个冬天!”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此时,在帐篷区的另一面,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七拐八拐地驶了进来。
  里面,剌合蛮虚弱地裹着厚棉袄,靠在车厢上,调开窗帘看了眼车外,眉头皱了起来。
  “哈日八日,你们的调制基地在这里?”
  对面是一个穿着整齐的白袍,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哈日八日,大祭司的弟子之一,阎摩教十三祭司之一,医术出众,时常过来查看剌合蛮的健康状况,两人比较熟悉。
  哈日八日呵呵一笑,清瘦的脸上露出自得的表情,“这个地方是我选的,安全、隐蔽,最主要的是原材料丰富,随便失踪多少人,官府都不会管。”
  看着像个学着,却也是个魔头。
  他又对剌合蛮说道,“阎摩保佑。你的身体根本过不了这个冬天,还好前几天你的新躯体总算完成了,今天就帮你换上。”
  剌合蛮很激动,但还有点疑虑,“换了身体后,我这个身份是不是不能用了?
  那太可惜了。”
  哈日八日摇摇头,“忘了我们的出身了?帮你做个人皮面具又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过了不久,车子停在了某一顶蒙古包前面。虚弱无力的剌合蛮被两个强壮的仆人搀扶下了马车。
  他留意到,这片区域的乞丐很多,虽然衣服破烂,但都是身体强壮、气质彪悍的壮汉。显然是阎摩教的人。
  在哈日八日的带领下,剌合蛮走进了大蒙古包,绕过散乱的杂物,一个向下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下到地底,是四通八达的甬道,隔一段距离就点着一盏油灯。
  哈日八日得意地说,“这个地宫驻扎有一千个兽兵,如果有必要完全可以突击拿下哈拉和林。”
  “别胡说!”一个严厉的声音打断了哈日八日,来人正是大祭司。
  他穿着一件亚麻长袍,长袍上片片血渍,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面具后的眼睛木然地看了眼剌合蛮,“来吧。”
  一行人来到一间密室,里面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空气中充满了古怪的药草味。
  密室中央放着一张石质水槽,里面满是刺鼻的药水,其中浸泡着一个赤裸的男子。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彷佛正在沉睡。
  “这就是我的新身体?”看着男子健壮的身躯,剌合蛮很是满意。这男人身上完全没有兽化的痕迹。
  “嗯,经过多次实验,我总算弄清楚了,兽兵之所以会身体变异,是因为融入的兽类灵魂过于强大……我尝试用弱小的昆虫进行融合,果然造出了这种没有兽化痕迹的兽兵,我叫他们‘虫兵’。”
  “从战力上来讲,虫兵远不如兽兵,既不能增加力量,也不能增加速度,一点价值也没有。”
  剌合蛮对新身体却是越看越满意,“可以了,我又不用自己去战斗,可以延长寿命就行……等等,这人的腿怎么了?”他注意到男子的一条小腿有点畸形,表面画着银白色的符文。
  “他原来是个士兵,腿应该是在战场上受伤了。但我们已经用肢体符文修复了。”哈日八日解释道。
  “就不能换个好的?”剌合蛮不满意了。
  大祭司开口了,“是我决定的,因为这个人融合后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天赋,倒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想大人会喜欢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听大祭司的,那就他吧……我们这就开始?”剌合蛮看了看大祭司,秒怂。
  “嗯,喝了这碗药,到那边躺下……”
  剌合蛮也很光棍,豪不犹豫,直接接过黑乎乎的药剂,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躺在了另一张木台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大祭司把接下来的移魂仪式交给了哈日八日,自己出了密室。来到门口,突然停了下,开口道:“古日伯乐,剌合蛮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你不用在这里盯着。我有另外一件事交给你。”
  空无一人的门口光影一阵波动,一个模糊的人影突兀地冒了出来,“是,大祭司,请吩咐!”
  第二十四章:扎布哈朗特
  法蒂玛从宫中回来,捧着一个卷轴。
  满枝第一时间发现了,好奇地蹦了过来,“圣女姐姐,这是什么?”
  爱屋及乌,法蒂玛对这个丫头很喜欢,当下把卷轴递给她,摸了摸她的脑袋,“新任务。”
  一听新任务,屋内的赵淳、娜仁、帕尔旺娜都围了过来。
  帕尔旺娜帮着满枝把卷轴小心翼翼地在案上摊开,这是一幅人物绢画。画上是一个穿着中亚式样盔甲的卷发青年,身披黄金甲、手握球形权杖,鹰鼻鹞眼,气势不凡。
  看到赵淳等人都不认识图中之人,法蒂玛也没卖关子,开口道:“札兰丁·明布尔努,花剌子模的末代国王。此人以勇武著称,双臂可开强弓,骁勇善战。在花剌子模威望很高,曾在北印度打败过成吉思汗,是蒙古的心腹之患。”
  “圣女,汗庭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帕尔旺娜疑惑地问道。
  “但一直没有找到尸体。这五六年来,时不时有花剌子模余孽打着他的旗号作乱……这不,又有消息说是在扎布哈朗特发现了札兰丁的身影,大汗让狼卫去核实下。”
  “扎布哈朗特?不可能吧。”赵淳当下就提出了疑问。
  因为扎布哈朗特离哈拉和林并不远,不到500公里,且处于西行的商业要道上。
  赵淳从虎牙思来哈拉和林时就在扎布哈朗特住了一晚,印象中很是热闹,商人很多。那里属于蒙古帝国的腹地,札兰丁会藏在这个地方?
  扎布哈朗特就是后世的乌利雅苏台,也算高原上的一座重要城市。
  法蒂玛笑了,“其实我也不大相信,估计又是谣传。但事关札兰丁,狼卫必须派人去确认一下。”
  她看了看眼前四人,“阎摩教需要人监控,要不大蛇和娜仁去下吧。”看到边上的满枝嘟起了小嘴,马上接到,“满枝会‘顺风耳’,利于探查,也一起去吧。”
  “好!”满枝赶紧答应,几人都笑了。
  法蒂玛又道,“你们下去准备吧,明天出发,早去早回……大蛇留一下。”
  等三人出去后,法蒂玛温柔地笑了笑,对着情郎说道:“你也是个稳重的,我就不多说了,如果有情况你凭狼卫铜牌去调驻军便是。”
  赵淳点了点头,握着法蒂玛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下。
  圣女顺势靠了过来,“如果真是札兰丁,有件事你可以留意下。据说札兰丁随身带有一张藏宝图……”
  “是花剌子模的国库宝藏?”赵淳笑了,这种民间传说太多了,灭国必有宝藏,反正他是不信的。
  法蒂玛笑着撒起了娇,“你就留意下呢,万一是真的呢?”
  “好好,我一定留意。”说着,凑过去狠狠吻了下那红嘟嘟的嘴唇。
  “还有,下午跟我进宫,小姐想见你。”
  “嗯?不都是晚上在二楼见面的吗?这次怎么改了?”
  法蒂玛意味深长地笑道,“现在娜仁住你屋了,你那个动静就不怕她听见啊?
  还有,别忘了满枝会‘顺凤耳’,我怀疑她早知道我们的事了。所以我觉得以后还是在宫里见面比较稳妥。”
  赵淳想想也是,点了点头。
  “记得把那把六弦琴带上,你进宫的身份是宫廷乐师。”
  下午,偌大的昭慈宫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隐隐约约从宫殿的深处传出断断续续的娇喘声。
  寻着声音找去,就来到了最深处的寝殿。这里的主色调是金色和红色,各处雕花刻凤,显示着主人的尊贵。
  楠木做成的屋床在剧烈摇晃,红色的玛瑙床帘也在左右荡漾,发出唰唰唰的碰撞声。地上胡乱地掉落着几件衣物,有月白色的僧衣,也有大红色绣金的长袍。
  玛瑙床帘的摇曳间,从缝隙间可以看到巨大的屋床上,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媾和。男的面容清秀岁数不大,女的丰满成熟年约四十,正是赵淳和乃马真。
  估计鏖战的时间已经不短,皇后显得有点后续乏力,头埋在凌乱的被子里,黑色的长发半干不湿,一缕缕粘在脖子和背上……刚才因为声音过大,嘴里被塞进了一柄玉如意,现在只能发出哼哼的声音。
  天凉了,所以上身穿着一件红色的丝绸小衣。领子被扯开了,两只肥腻的大奶露在外面,在小衣束缚下更显雪白和坚挺。
  她已经泄了好几次,现在气力全无。上身完全趴在了床上,两坨肉球被压成了巨大的肉饼……下半身一丝不挂,肥硕的肉臀被小男人死死抱在怀里,还在遭受着猛烈的冲击。
  屁股、大腿上的白肉激荡如波,蜜汁不断地被带出,沿着大腿而下,和汗水染湿了身下的锦缎。
  突然皇后的嘴巴无声地张了开来,眼睛翻起了眼白,玉如意掉在了床上;身体有了明显的僵直,留着长长指甲的手指更是死命抓住了被子……她又高潮了。
  还想享受一下高潮的余韵,情郎的持续夯击却打扰了她,把她强制唤醒。
  乃马真不禁又恨又爱,“你是种马啊,怎么还来?就不能让我休息下?”声音沙哑,身体拼命向前爬去,想逃脱持续的撞击。
  身缠黑蛇、肌肉虬结却相貌清秀的光头小男人邪气地一笑,改跪为坐,伸手拉过瘫软的熟妇就往怀中一抱。
  熟妇以为少年放过她了,还想撒个娇,谁知扑哧一声,肉棍又插入了泥泞微肿的肉穴里——观音坐莲。
  于是娇嗔成了责骂,皇后大骂道:“你这个灰狗日的,还没够啊!”真急了,高贵的皇后竟然骂起了国骂。
  赵淳根本不怕她,双手粗鲁地抓着两坨肥硕的肉球就是一顿搓揉,嘴巴咬着皇后的耳朵,“姐姐不能这样,自己舒服了就不管别人了,除非……”
  看着小男人根本不怕她的凤威,只能开口求饶,“除非怎么样,你说。我都依你!”
  “除非你再找个女人帮忙了。”赵淳笑道。
  皇后吃醋了,回头嗔道:“你还要找其他女人?”
  “谁叫你这么不禁肏的。”松开奶子,双手托着肉肉的腰身就是几下托举。
  “啊啊,别弄了,我答应你,没良心的……我去帮你找个宫女。”皇后只觉粗长的东西又捅进了花心,又酸又疼,赶紧答应。
  “不,我不要宫女,我要法蒂玛。”
  赵淳的目的就在这,没有不透风的墙,他怕和法蒂玛的事被乃马真发现,惹出意外,于是想干脆挑明了。
  “法蒂玛?不行。”皇后严肃起来,“其他女人都可以,就是她不行……她是圣女,必须守节。”
  “我知道,我答应你不坏她的身子。”
  皇后狐疑起来,“哪能弄的爽快?”
  “女人嘛,哪个能比得上你。”先给皇后一顶高帽子,“我找法蒂玛主要是为了出口气,我要她给我跪舔……”赵淳一顿忽悠。
  皇后笑了起来,她想了想答应了,“你也不能太过,还是要给她点面子的。”
  “我明白,就是想让她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乃马真用力拍了下赵淳的大腿,“那还不放我下来。”
  两人稍微整理了下衣服,乃马真撩开玛瑙床帘,大声叫道:“法蒂玛,来一下!”
  “是,小姐。”殿门口远远传来了法蒂玛的答应声。
  法蒂玛低头站在床边。乃马真狠狠瞪了小情郎一眼,开口道:“法蒂玛有件小事需要你的帮忙。”
  “小姐,请吩咐。”
  “咳咳。”乃马真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帮大蛇去洗个澡吧……一定要让他高兴。”
  “小姐?”法蒂玛高叫一声,故作惊讶。眼神和坐在乃马真背后的赵淳沟通了一下,才放下心来。
  “好了,不要多说了,你们去吧。我要休息下。”皇后不好意思看忠仆委屈的眼神,朝里面躺下了。又朝小男人做了个凶狠的眼神,警告他不要过分。
  等赵淳拉着法蒂玛去了隔壁浴室后,闭目养神的乃马真一不小心睡了过去,太累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乃马真突然惊醒,头脑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个多么荒谬的决定。美色害人啊!
  赶紧下床,赤着脚就向隔壁跑去。
  没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激烈的肉体撞击声和法蒂玛痛苦而欢愉的叫声。
  她心里咯噔一声,两人真的在做了?这灰狗日的大蛇。
  乃马真怒气冲冲地进了浴室,就见大蛇光着一身腱子肉正把剥成白条的圣女死死压在大理石台上死命地肏弄。而往日威风凌凌的圣女现在只会在他身下哀嚎、求饶。
  “灰狗日的大蛇,你在干嘛?”皇后是真的生气了,法蒂玛一旦破了身就做不了圣女了,她就要重新找人掌控拜火教。
  法蒂玛一听皇后的声音就哭喊道:“小姐,救我!”开始装模做样地挣扎。
  乃马真扑到赵淳身后,又打又挠,“你快放开她,我真的生气了。”
  “等等,我要到了……”这灰狗日的一身蛮肉,根本拉不动,还说了这番气死人的话。
  就见小男人急促地哼叫起来,身体僵硬,脸色狰狞,身体不自然地抖动。
  乃马真这时倒不敢打扰他了,万一受惊吓留下什么毛病呢。
  等赵淳喷完,乃马真才拉开了他,对着那张妖孽的脸就是一个巴掌,大吼道:“大蛇,你怎么答应我的?”
  赵淳坐在地板上,双手一摊,“殿下,你仔细看下,我没坏圣女的身子啊。”
  “哦?”皇后不解地看向瘫在那的法蒂玛。
  “小姐,不要看!”圣女哀求着,双腿却分的更加开了。
  于是皇后就看到自己忠仆的后门成了一个红艳艳的圆洞,白色的浊液正在一滴一滴地渗出。
  “还能这样?”皇后瞪大了眼睛,今天算开了眼界。
  “还不过来把法蒂玛扶起来?”拉了一把法蒂玛,没拉动,乃马真冲赵淳吼道。
  赵淳起身过来扶起了法蒂玛。圣女却把他一推,扑到了皇后的怀里,凄凄惨惨地哭道,“小姐!”
  “好了,好了,不哭了。大蛇不是没有坏你的身子嘛……”乃马真安慰着法蒂玛,瞪了眼嬉皮笑脸的赵淳,突然有了个主意。
  她冲赵淳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同时对法蒂玛说道:“这也不算坏事,你也算享受到了男女之欢,总比你一辈子守着身子孤老终身好吧?”
  赵淳也不难为皇后费心劝解了,主动走了过来,把两具各具特色的美艳胴体拥入怀中。
  “好了,都是我的错,谁叫我天赋异禀呢。这下你们姐妹一起上,不正好?”
  乃马真给了他一个白眼,她其实独断惯了,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情郎的想法。
  但谁叫这事是自己同意的呢?法蒂玛完全是被拉下水的。算了,自己一个人真吃不下这条大蛇,就让法蒂玛帮着推屁股吧。
  皇后总算想开了,拉着法蒂玛投入到了情郎的怀里。
  蒙古的雪说下就下,冬天说来就来,一夜之间天地就全白了。
  扎布哈朗特也到了一年之间最忙乱的时节,街上驮马、骆驼、篷车乱七八糟,各族行商大声叫骂着、推搡着,甚至互相斗殴,仅仅是为了在大雪封路前能尽快上路。
  满枝穿着黑色的貂皮大氅,戴着貂皮毡帽,蹦蹦跳跳地走进了城主府的厢房。
  厢房内炉火很旺,桌上堆满了借过来的户籍资料,赵淳一手端着奶茶,一手在墙上的地图上标注着。
  满枝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一边解开大氅,一边看着长身玉立的哥哥,眼睛里开始出现小星星。
  赵淳披着狼王皮做成的白色斗篷,兜帽垂落在身后,露出锃亮的光头。由于富集风元素,狼王斗篷不显皮毛的笨重,反而有一种飘逸感,更显得他气质非凡。
  满枝唯一不满的就是哥哥的光头。她从哥哥那得知一个噩耗,由于头骨的金属化,哥哥竟然长不出头发和胡子了!胡子没有不要紧,头发怎么能没有呢?
  更气人的是,周围还找不到人一起吐槽。法蒂玛和娜仁说喜欢哥哥这个光头形象,哥哥则胡乱地说什么“变秃了也就变强了”,莫名其妙。
  小姑娘嘟起了嘴,气呼呼地过去给自己沏茶。动作大了点惊醒了沉思中的赵淳。
  “满枝回来了啊?今天有什么收获没?”
  三人已经在扎布哈朗特查了三天,但还是没有发现札兰丁的任何线索。
  “没有收获……走了一天,累死我了。”满枝的任务就是逛街,把所有城区都走一遍,用“风之语”监听百姓们的谈话,以图发现有用的线索。
  满枝一边抱怨一边喝茶,突然发现哥哥蹲在了她的脚下,在脱她的鞋子。
  “哥,干嘛?”由于相信赵淳,倒也没有拒绝。
  “知道你和娜仁辛苦了,我弄了点活血的草药给你们泡泡脚。”
  说话间,一只嫩菱似的小脚丫已经被剥了出来。满枝脸红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酸臭味。
  “哥,我自己来吧。”
  “别动,你坐着就行……水烫吗?”把满枝的两只脚放到木盆里,边洗边问。
  “正好。”小丫头低着头弱弱地说了一句。
  这时娜仁进来了,穿着和满枝同样的貂皮大氅。这些貂皮是远征军从罗斯掠夺回来的,法蒂玛给满枝和娜仁一人搞了一件。赵淳是不需要了,因为体内有了火元素,抗寒能力大大提高,披件狼王斗篷也就够了。
  就看他现在为了给妹妹洗脚,干脆把斗篷脱了,就穿着平时常穿的黑色无袖质孙服,裸着两条胳膊一点也不怕冷。
  “哎哟,有哥哥就是好,还有人帮着洗脚。”娜仁脱下大氅打趣兄妹两人。
  赵淳站了起来,拿出另一个木盆,笑道:“你的也准备好了,快来吧。”
  娜仁这下倒红了脸,忸忸怩怩地被赵淳按在椅子上,脱了鞋袜也帮她按摩起来。
  赵淳蹲在两人的脚盆前,一边帮两人按摩活血,一边一本正经地说道:“趁这机会,我们开个短会啊……”
  看男人干着荒谬的事情,却说着严肃的话语,娜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随后满枝也笑了。
  只有赵淳莫名其妙,“我脸上有脏东西?”
  满枝眼睛一转,调皮捣蛋了,“哥,是有一个黑点。”
  “那可能是草药的碎末沾脸上了。我手上有水,丫头帮我擦下。”说完赵淳仰起了脸。
  也不知调皮的丫头怎么想的,满枝翘起一只水淋淋的小脚就放到了赵淳的脸上,还蹭了两下。
  空气一时凝结,反应过来的满枝赶紧收回小脚,低头做鹌鹑状。
  赵淳咳了两声,“你这个丫头就知道戏弄我……不说闲话,开会了。”
  旁边的娜仁微笑不语,看着兄妹俩,似乎发觉了一点新东西。
  “我们这三天差不多把扎布哈朗特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线索……你们说下自己的看法。”
  “要不我们让官府协助,把城里的每个人过一遍?”娜仁建议道。
  赵淳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们三个找不到,官府就能找到,札兰丁手下肯定有掌控者。而且如果他真的藏在这里,反而会打草惊蛇。”
  “会不会札兰丁当初只是路过这里,或者这情报本身就有问题?”这是满枝的想法。
  “有这个可能……这样,这两天城里比较乱,等商人们走了后我们再找下。
  如果还找不到那就没有办法了……札兰丁如果真在城里,他周围肯定会有异族人。
  等商人走后,异族人会少很多,我们的目标会更清晰。”
  “那哥,这两天我们是不是没什么事?”满枝突然问道。
  “可以休息下,你们想玩点什么?”
  “我有个建议,听说城外有个温泉,要不我们明天去泡温泉?”满枝的表情充满期待。
  “你是说东面山里的温泉?我也听说了,叫什么奥特贡格尔温泉。”赵淳把满枝的脚丫从盆里捧起来开始擦干。
  “嗯,就是那。”满枝只觉脚上痒痒的。五个如去了皮的蚕豆一样的白嫩脚趾头不由自主地张开、收缩、夹紧,吸引住了赵淳的目光。
  娜仁在边上看的有趣,这呆头鹅怕是不知道女人的脚是极其私密的,不能乱摸;又看到满枝虽然十分害羞,却是一点也没退缩,反而有点得意地看着哥哥迷恋地抚摸着自己的脚丫。
  娜仁突然对明天的温泉之行有了某种特殊的期待,也赞同道:“好啊,我们去泡泡,好好放松下。”
TOP Posted: 07-23 10:27 #10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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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札兰丁
  扎布哈朗特坐落在一个山坳里,周围都是大山。其中东部山区最为有名,因为这里分布着几眼温泉,水温适合、水质清澈,是游玩的首先之地。
  赵淳三人忙里偷闲,对大雪天泡温泉充满了期待。因为有女眷,所以他们找了个地势较高,隐蔽性很好的泉眼,还放出了阿蟒和云朵警戒。
  到达目的地后,三人很快搭建了一个小帐篷。
  “你们先进去换衣服,我处理下食物。”赵淳笑着说道。
  两位女士也没有推脱,手拉着手进了帐篷。
  等赵淳穿着自己定制的大裤衩,托着放食物的木盆走进温泉时,两位女士正在窃窃私语。都穿着丝绸的肚兜,一白一绿,美丽的脸庞被温热的水汽熏的娇艳逼人,犹如两朵并蒂莲。
  “娜仁姐,你的身材真好,腿这么长,胸这么大。”满枝不光说,还上了手,这里摸一把那里戳一戳。
  娜仁赶紧握住了她捣乱的小手,“别急,过几年你也会有的。”
  满枝皱着眉头,“个子高不了也就算了,我就希望胸能大点。”说完,偷偷看了对面的赵淳一眼,告诉娜仁,“我发现我哥喜欢大胸。”
  的确,按后世标准,娜仁有C杯,法蒂玛是D杯,乃马真最大估计达到了E,毕竟从小喝牛奶长大的。
  娜仁被她逗笑了,肚兜一阵晃动,成功吸引了赵淳的主意。不枉他提前“发明”了肚兜,又方便又美观,深受身边女子的喜爱。连皇后都弄了一件,每次一穿,赵淳就挺枪致敬。
  娜仁突然有了个坏主意,咬着满枝的耳朵说道:“我告诉你个秘密,多让男人揉揉,胸就会越来越大……你可以让你哥帮帮忙。”
  满枝的眉头耷拉了下来,叹了口气,“就怕我哥不同意,毕竟我们是兄妹。”
  娜仁看着忧愁的小丫头,决定鼓励下她,“兄妹怎么了?拜火教还鼓励信徒之间血亲通婚呢!”
  “真的?”满枝的眼睛亮了起来。
  “不信,你可以回去问帕尔旺娜……再说我看你哥哥也是喜欢你的,你看他昨天帮你洗脚时的痴呆样。”
  小丫头害羞了,“娜仁姐!那为什么哥哥对我那么礼貌?一点那种表示也没有。”
  “我告诉你个秘密……我几年前就爬到你哥哥床上去了,可是被他拒绝了。
  你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满枝立刻接道。
  “你哥是这样说的……女孩年纪太小破身的话,会影响身体,变得体弱多病。
  一旦怀上小孩的话,很可能会难产,一尸两命。”
  “所以,哥哥其实是爱护我?”
  娜仁笑眯眯地点点头,凑到满枝耳边说道:“如果两年后,你还是觉得你哥好,还是要做他的女人。你放心,我一定帮你。”
  “娜仁姐!”满枝娇羞地叫起来,扑到了娜仁的怀里。心里压抑着的大石头一下搬开了,整个人都轻松了好多。
  因为有满枝在,赵淳自觉地坐在水池对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娜仁卖给了满枝。看到两人聊得这么欢,有点好奇。
  “你们聊什么呢?”
  两女人对看一眼,满枝没好意思开口,娜仁笑着说道:“我就是好奇,满枝这个风萨满为什么能释放闪电。”
  赵淳一听也来了兴致,“是啊,我也想知道呢。满枝能说吗?”
  满枝点点头就想解释,娜仁拦住了她。
  “你坐那么远能听到吗?还不坐过来。”
  赵淳挠挠头,站起来走了过去,想在娜仁身边坐下,又被她拦住了。
  “是听满枝说话,你坐我边上干嘛?去,坐满枝那边去。”
  看到哥哥在自己身边坐下,满枝感激地看了娜仁一眼,开始解释。
  “雷元素或者叫电元素可以看作是风元素的变体,就像冰是水的变体一样……极少数风系掌控者,就像我,因为感知特别敏感,能把微小的风元素区分成两类……
  一旦不同的风元素被分开,它们之间就会产生电流。”
  满枝边说边演示,她双手分开召唤风元素,很快两掌之间就凝现出一大团青色的风元素……手掌开始向两边拉扯,青色的风元素慢慢分成两坨,各自凝结于手掌,一蓝一白……很快,银白色的细小电流出现了,美丽、细小却给人一种危险感。
  “停,我知道原理了,快停!”赵淳叫了起来。
  满枝散去风元素,不解地看着哥哥。娜仁也问道:“干嘛?这么紧张?”
  赵淳反倒疑惑地看着她们,“你们不知道?水能导电啊!满枝手里的电流再强一点,肯定会跳到水里面。你俩想被电一下吗?”
  满枝还真不知道这个原理,瞪大了眼睛,“水能导电?就和金属一样?”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主要是会玩雷的风萨满太少了,这个时段就满枝一个,传承很少,知道金属导电就不错了。
  赵淳就随口开始给妹妹普及电的知识,想到哪说到哪……三人边聊天边泡澡,在娜仁的鼓励下,满枝大胆地吃起了哥哥的豆腐,这儿蹭蹭,那儿摸摸。害的赵淳不得不把木盆拖过来以掩盖某些异状。
  尴尬中,赵淳突然发现少了一个贪吃鬼,“小青呢?它不是最爱吃羊肉?”
  满枝靠在娜仁怀里,小短腿搁在哥哥腿上,喝着马奶酒,满不在乎地说道:“它呀,贪玩着呢,一进山就跑没了……放心,饿了自然会找过来。”
  说到曹操曹操到,随着翅膀的拍打声,小青远远地出现了。
  “它嘴里叼的什么东西?”满枝就见自己的宠物叼着一块巨大的绿色物品在勉力地飞着,就像是一个风筝,被山风吹得摇摇摆摆。
  “是一块绿色的布。”娜仁运起鹰眼仔细一看,就告诉了满枝答案。
  她们两人一个有天赋,一个会法术,倒正好配齐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也是巧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小青总算飞了过来,噗通一声落在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满枝赶紧护住了木盆,小青果然丢了布匹小狗一样地凑了过来讨好主人,索要食物。
  让出地方给满枝和小青打闹,赵淳走到一边把那块布匹捡了起来。
  这是一匹长长的绢布,大概是因为上面的花色和小青的皮肤接近,才被它“捡”了过来。
  “这是匹旧布,你看边上都磨损了。”娜仁也凑了过来。
  赵淳却被她的大胆穿着吸引了目光,娜仁就穿了一件绿色的肚兜,下身真空。
  从赵淳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半露在水面上的高翘的屁股,忍不住手就伸了过去……这妖精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别闹,满枝在呢。”娜仁娇羞地摇动了下腰肢,连带着两瓣丰满在赵淳的手里滑动起来,结实、细腻、Q弹,手感真好。
  看看不远处的妹妹,赵淳也不敢放肆,收回手搂住了她的细腰,一起查看起奇怪的绢布来。
  “这好像是件衣服,你看这儿有几个扣子。”娜仁指着扣子让赵淳看。
  “衣服?”赵淳突然想到了某款衣服,为了验证,干脆把绢布挂在娜仁身上比划起来。折腾了一会儿,还真穿了上去。
  “这是印度的纱丽!”满枝走了过来,她认出了这款衣服。
  “这附近有印度人!”娜仁和赵淳同时开了口,三人的神色很是振奋。
  当年印度北部也属于花剌子模的势力范围,札兰丁曾在那里打败过蒙古军。
  几年后蒙古西征的第一阶段过去,局势稳定下来,蒙古只占领了中亚和波斯高原东部,波斯的西部并不在控制范围内。
  札兰丁看到了机会,联合旁遮普地区的几个印度部落东山再起,开始向波斯西部进军。
  作为花剌子模的末代国王,又有着击败过蒙古军队的巨大声望,札兰丁很容易地获得了花剌子模残部的认可,一度在波斯西部重建了王国。
  可惜他也是个武夫,不知联合各方势力一起反抗强大的蒙古,而是在各个势力之间巡游,四处抢劫。他先后袭击了格鲁吉亚、小亚细亚的特拉比松和罗姆苏丹,甚至和阿尤布王朝的叙利亚驻军也发生了冲突。
  最后在叙利亚、罗姆苏丹和格鲁吉亚人的联合打击下,札兰丁被迫撤退。同时,因为他的活动过于出挑,又引起了蒙古人的注意。
  1231年,窝阔台汗派绰儿马罕率3万蒙古骑兵出征,与札兰丁在波斯进行决战……一番厮杀后,札兰丁战败不知所踪。
  “如果札兰丁真的在这里,那他周围肯定有印度人……我们城里是找过了,但札兰丁会不会躲在城外?”
  娜仁和满枝也明白了赵淳的意思,三人立刻上岸开始穿衣备战。娜仁束胸束发,整理好弓箭;满枝找出隐身斗篷,蓝白双斧插上武装带;赵淳没穿碍事的狼王斗篷,就一件单薄的质孙服,黑蛇杖斜背在背上,戴好面具,最后从腰包里掏出一把钢珠,往左手腕上一撒,珠子们乖乖地贴在了手腕上形成了一串手串。
  马匹和其他装备就留在了温泉边,由阿蟒留守,三人在小青的带领下滑下山坡钻进了雪林里。
  8字符文赵淳当然也传授给了满枝和娜仁。前者感悟出个“旋风术”,即可防御又可进攻;后者也学会了第一个灵魂类法术,施展后能在周围一定范围内感知其他灵魂的存在,一款很实用的侦测法术,娜仁称其为“侦测灵魂”。
  此时,在“侦测灵魂”的保护下,三人跟着小青疾步而走……突然,娜仁举手示意队伍停止,小声说道:“前面有两个活物。”
  “我去看看。”满枝自告奋勇,兜帽往头上一戴,人就变得模糊起来,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当然娜仁还能感应到她的位置,侦测灵魂就是这么牛逼。
  没过多久,娜仁对赵淳说道:“解决了,我们过去吧。”
  前面就出了树林,有一条小道。路旁树立着一块木牌,上面用突厥语写着一行字,大意是“私家庙宇,闲人止步。”
  满枝站在木牌边上正擦拭着斧头,脚下躺着两条蒙古细犬。
  “这两头畜牲鼻子还挺灵的,差点被它们发现……应该是这里的看门犬。”
  满枝解释了一句。
  赵淳轻易地弄断狗链,把狗尸扔进了树林。三人一蛇继续前进,道路开始进山。
  这是个不起眼的小山头,被周围的大山包围,地势很是隐蔽。山头上有一家小庙,黄墙黑瓦,没有挂牌匾,黑色的大门锁着。
  娜仁确认里面没人后,三人翻墙而入。里面是个大殿,供着一尊奇怪的佛像。
  “这是什么佛?好奇怪,竟然有四条手臂。”满枝仰着头看着高大的佛像,好奇地问道。
  这段时间,赵淳从狼卫的资料库里借了一些有关印度教的书籍,对印度教也算有了些了解,所以他认出了这尊异邦佛像。
  “这是湿婆,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毁灭之神……三眼四手,手中分执三股叉、神螺、水罐、鼓……这是座湿婆教的庙宇。”
  “有人来了。”娜仁突然发出警告。
  赵淳抬眼四顾,右手一挥,锁链钩住了巨大的横梁,抱着娜仁踩着柱子就蹿了上去。满枝则斗篷一卷把小青也裹了进去,一起隐身了。
  没过多久,从大殿的后堂走出来两个头缠裹布、身披黄色僧衣的印度僧人,手中还拿着叉、棍。两人在大殿巡视了一番,又续了两只香,才走回了后堂,是巡场的。
  “后面有很多人,现在怎么办?”娜仁问赵淳。
  赵淳想了想,“这座大殿应该是这里最高的建筑,我们先到屋顶上,好好观察下。”
  三人退出大殿上了屋顶,趴在高高的房脊上向四周打量。
  这间庙宇门头不大,里面却极为进深,占满了整个山谷。依着崖壁搭建了不少的厢房,有不少的僧人在进进出出,练武的练武,念经的念经。竟然还有几个女人,穿着各色纱丽,在和僧人们打情骂俏。
  还是娜仁视力好,指着山谷尽头告诉赵淳和满枝,“那崖壁上有一座独立的房子,一路过去我能看到有好几处岗哨,防卫很是严实。如果札兰丁真在这里,那肯定是在那座房子里……现在问题是我们怎么过去。”
  赵淳和满枝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娜仁说的那座房子,从屋顶上看过去,很明显只有一条路通到那里,且一路上僧人很多。
  看了会儿地形,满枝出了个主意,“那房子后面是座垂直的崖壁,要不我们先从外围攀上那个山头,从上面降下去。”
  赵淳看了看远处的山崖,心里盘算了下,问娜仁,“娜仁,你看看房子后面、山崖上有没有僧人把守。”
  娜仁运起鹰眼仔仔细细看了一番,“没有,没有守卫……我觉得满枝的方法可以执行。”
  “那行,我们就这么办。”
  三人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无名庙宇。因为狗已经杀了,为防僧人发现,三人不再犹豫,全力从外面奔向小山头,决定今天之内就把庙宇查探个明白。
  从山崖上下去是没问题,但现在是白天,崖壁上光秃秃的,你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只要下面的人眼睛不瞎都看得见。
  最后还是娜仁想到了个办法,让满枝穿着隐身斗篷趴在赵淳的背上,这样可以遮住两人的背影。还别说,试了下真的可以。
  满枝又是人小轻盈,赵淳根本没觉得是负担。兄妹俩有惊无险地下到崖底,躲在一块岩石上向院中瞧去。
  这座建立在山谷底部的院子,前小后大,后半部背靠悬崖围了一个大院子。
  院子里雾气弥漫,竟然也有一眼温泉。
  泉水中现在正坐着一个黑胖子,看外貌发型明显是个印度僧人。肥胖的身体赤条条地浸泡在水里,就像头黑皮野猪。
  他怀里搂着一个同样赤身裸体的印度女人,正对其上下其手,肆意猥亵。那女人满脸媚意,身体扭成了一团,又舔又磨,在拼命迎合着这个胖大僧人。
  满枝还趴在哥哥身上,搂着脖子夹着腰,似乎忘了下来。
  “呸,那个女人真恶心!”看到女人跪在池子里,头埋在僧人的胯下开始吞吐,满枝忍不住骂道,双腿却不由自主地把哥哥夹的更紧了。
  “这应该是印度教的‘圣女’。”
  “这也配叫圣女?”
  “说是圣女,其实就是庙妓……印度教忽悠信徒的把戏……这些圣女多出身低等种姓,被家人送进庙宇以肉身布施僧人,说是这样来世能获得大福报……也算是个盲信的可怜人。”
  “哦。”满枝听了哥哥的话又开始同情起那个女人来。
  这时那黑胖僧人开口了,说的是突厥语,如果是印度语,赵淳还真听不懂。
  “大人,我们湿婆教该做的事都做了,接下来就是阎摩教的事了……你答应的藏宝图是不是该给我了?”
  良久,一个异常沙哑的声音响起,“阿马尔,你别急,不花祭司那已经全部弄好了,所以我今天才叫你过来……我们今天就能换头。一旦仪式完成,我亲自带你去取宝藏。”
  说话的人位于视线的死角,赵淳看不见。
  听了此人的话,黑胖僧人阿马尔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干脆把那圣女拉了出来推倒在岸边就肏弄起来,一时水花四溅、浪声四起。
  “阿马尔,你一天不肏女人就会死啊?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一个白衣白帽的男人从屋子走了出来,看到阿马尔的淫行不满地怼了一句。
  阿马尔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一边肏着女人一边讽刺道:“还不是你们阎魔教手段不行,拖了这么久,还一定要来这个荒芜的鬼地方,要啥没啥……我告诉你,我的部下可是憋得很久了,再不出去,他们可就要闹事了。”
  “我师父不是早就和你们说过了,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剥皮萨满遗留的‘养尸法阵’……没有这个法阵,你以为‘神躯’就这么容易激活?”
  “好了,别吵了……不花,我问你,你负责的那部分是不是都准备好了?”
  沙哑的声音响起。
  阿马尔放开圣女,拍了她一下屁股。她乖乖地爬了起来,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走了过去,从视线的死角推出来一架木制轮椅,上面坐着一个异常干瘦的老头。
  阎魔教的祭司不花对这个干瘦的老头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札兰丁大人,小的都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为你换上神躯。”
  “真是札兰丁!”满枝激动地咬着哥哥的耳朵说道,“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淳摇了一下头,拉开了一点距离,“看样子,是在战争中受了重伤,半身不遂,所以坐了轮椅……所以这几年躲了起来,妄图治疗好身体。”
  “半身不遂也能治疗?”
  “常规方法肯定不行,所以他找了湿婆教和阎魔教,搞了什么神躯。我们看下去……”
  第二十六章:香农
  “不管铭刻了多少符文,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炼制,神躯不能激活,它就始终是一具尸体,一坨毫无用处的臭肉。”不花乜斜着眼睛看了阿马尔一眼。
  黑胖僧人铁青着脸,强忍怒气,也不说话爬上岸开始穿衣服。
  不花看到老对手无话可说,微微一笑,向札兰丁继续说道:“还好我师尊大人见多视广,想到了这里遗留的‘养尸法阵’,让我试着把怨灵和神躯放在法阵中一起炼制,以求合二为一,让怨灵成为神躯的灵魂……当神躯有了灵魂,他就算是一件活物了。最后再让大人的灵魂取代怨灵,进行‘夺舍’,大人就拥有了一具超凡脱俗、威力无比的新身体。”
  轮椅上的札兰丁激动起来,脸色通红,“很好,很好,不枉我苦等五年,花费大量金钱……我保证,一旦我身体康复,重建伟大的花剌子模,我就让你们阎摩教成为我的国教,当然还有湿婆教……一旦神躯成功,我的士兵就不会再惧怕死亡。打败蒙古鞑靼,征服世界将指日可待!”
  “札兰丁大人万岁!花剌子模万岁!”不花、阿马尔和那个圣女一起高呼起来,气氛异常火热。
  不花解下斜挎着的萨满鼓,与娜仁展示的那只旧鼓相比,这只阿姐鼓让人不寒而栗,非常不适……鼓圈上的符文形似人类的脏器,大脑、心、肝、肺等等,可怖而恶心;而洁白、细腻的鼓面细看的话,还在微微起伏,仿佛不是死物,还有生命。
  不花的另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一根白骨,作为鼓槌开始有规律地敲打阿姐鼓。
  他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地从黑暗的深处走了出来。
  “啊!”满枝惊叫出声,随后反应过来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好院子里的几个人都被出现的所谓神躯吸引了注意力,没人听到这半声轻微的呼叫。
  这是一具怎样的造物啊!躯体上满是一道道粗大的缝合疤痕,黑色粗大的缝合线并没有拆除;各部位的皮肤色泽还不一样,有深有浅,无规则的交错在一起,这是来自于不同的躯体?这哪是神躯,分明是一具缝合怪啊!
  除了这些显眼的缝合疤痕,整个身体还覆盖了密密麻麻的银色符文……但这些还不是最可怖的,不至于让满枝失声惊叫。
  她失态的原因,是因为这具步履蹒跚的躯体竟然没有脑袋,脖子那里就是一个碗大的疤。当它摔倒时,通过脖子还可以看到身体里蠕动的红色内脏。
  在鼓声的指挥下,无头男尸跌跌撞撞地在一张原木搭建的粗大椅子上坐了下来。
  阿马尔脸色严肃地上前,亲自动手,用皮绳、铁链把神躯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他今天过来就是当助手的。这个仪式非常重要,札兰丁不想让不信任的人参与。
  鼓声停下,无头男尸被绑在椅子上不动了。
  不花放下阿姐鼓,拿出一个颅骨法器,走到札兰丁面前,“大人准备好了吗?
  一旦开始就不可逆转了?”
  札兰丁像夜枭一样笑了起来,“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死了,连个女人都不能玩。”说到这,两只眼睛贪婪地看了边上的圣女一眼。
  这个圣女叫安拉伊也算见惯男人的,变态的也不在少数,但札兰丁的眼神还是使她毛骨悚然,不由地用双手护住了自己的裸体,躲到了阿马尔的身后。
  安拉伊因为皮肤白皙、肢体丰腴,不像其他低种姓出身的圣女黝黑、干瘪,在湿婆教很受欢迎,上到阿马尔下到普通僧侣都抢着和她“轮座”。今天是札兰丁特意嘱咐阿马尔把她带过来的,就等移魂成功后,好好享受一把。
  札兰丁收回目光,平抚下心情,对不花淡淡说道:“来吧。”
  不花冲阿马尔点点头,后者拿出一把锋利、沉重的鬼头刀站到了札兰丁的身边。
  不花开始跳起灵舞,唱起了悠长、古老的灵歌……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睛盯着颅骨法器的札兰丁头部突然无力地垂落在了胸口,一道淡淡的黑影被吸进了法器。
  检查了一番法器,不花朝阿马尔说道:“大人的灵魂已经转移进法器里了,接下来看你的了,刀口整齐一点。”
  “不用你废话,我砍了这么多脑袋了。”
  阿马尔挤开讨厌的鞑靼祭司,左手拉住札兰丁的头发,使他细长的脖子完全露了出来。右手高举鬼头刀就是用力一挥……
  咔嚓一声,札兰丁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同时阿马尔施展肢体法术,禁锢住了札兰丁的血液。
  “他们在干嘛?”满枝完全被这诡异的一幕吸引住了,又好奇又紧张。
  “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做好战斗准备。”赵淳示意满枝从背上下来,把黑蛇刀放到了最顺手的地方。他突然想起来,这阵子貌似一直在肏女人,好久没有砍人了。
  院子里,阿马尔扔了鬼头刀,捧着札兰丁的脑袋疾步来到神躯的位置上,把脑袋举到了脖子上方。
  感受到了脑袋的气息,神躯突然动弹起来,身体拼命想站起来,手臂也用力挣扎,似乎是想挣脱束缚去抓取札兰丁的脑袋。
  但绳锁很结实,神躯无法挣脱……它突然静止不动了,然后脖子的断口处一根白色的东西如蛇一样蜿蜒着长了出来,那是神躯的脊椎。
  阿马尔这时才主动降低脑袋去凑那根脊椎……白色的脊椎很快连上了头颅的颈椎,然后往下拉扯。阿马尔顺势放开了手,头颅连上了躯体。
  断颈处又开始发生变化,无数的肉芽长了出来,像密密麻麻的蠕虫一样蔓延上了头颅的刀口处……片刻后脑袋和躯体完全长在了一起,就是脖子那里多了一圈凹凸不平的疤痕。
  这副场景很让人反胃,安拉伊实在受不住了,光着屁股跑到一边开始呕吐。
  有了脑袋的神躯安静下来,坐在那不动了。
  “我的事情做完了。”阿马尔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不花祭司把颅骨法器捧到札兰丁脑袋前方,施展法术,把他的灵魂驱赶了回去。
  ……札兰丁的眼皮开始颤动,下一秒眼睛睁了开来开始剧烈咳嗽,就像溺水之人刚刚被救醒。
  他茫然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欣喜若狂地叫道:“成功了?成功了!”
  没过一秒,又疯狂地叫了起来,“不对,我感觉不到身体,我感觉不到它!
  不花,怎么回事?”
  两只通红的眼睛死命地盯着不花,充满了杀气。
  “大人,别急,还有最后一步……我会让怨灵离开神躯,你再试着去感觉身体,很快就能掌握它。”
  嘭……嘭嘭……嘭嘭嘭,不花又敲起了阿姐鼓。一道灰色的女人阴影从神躯的表面浮现了出来,她挣扎着似乎不想离开神躯。
  鼓声更急了,看得出怨灵痛苦万分,脸上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嘴巴张的老大,似乎在拼命哀嚎。
  怨灵是受到了污染的灵魂体,可以被普通人看见。就像这具怨灵犹如一团灰色的人形烟雾,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得见。
  “不花,你的怨灵好像不大听话嘛。”阿马尔抓住机会讽刺不花。
  “哼。”一声冷哼,手中的萨满鼓催得更急,似乎要把鼓面打破。
  在急促的鼓声中,怨灵最终不得不放弃了神躯,化作一团烟雾被拘进了阿姐鼓。
  札兰丁开始慢慢感知躯体,这次很顺利,脸上的神情由紧张转为惊喜,树皮一样的脸上盛开出一朵菊花。
  “解开绳子!”良久,他开口叫道。
  不花和阿马尔赶紧上前解绑,两人脸上充满了阿谀的笑容,大富贵就在眼前。
  札兰丁开始活动双手,看着丑陋却肌肉饱满的胳膊在自己的控制下自由伸展,手指张开、握紧、再张开……多年没有流泪的眼睛竟然湿润了。
  控制着双腿,札兰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花和阿马尔赶紧扶住了他。
  “不用。”
  推开两人,札兰丁扶着椅子慢慢绕圈,越走越稳定。
  “很好,很好,我很满意。”
  “大人,你可以试试它的力量,感受一下神躯的不凡。”阿马尔建议,肉体方面可全是湿婆教的功劳了。
  “是嘛,我试试。”
  正好边上有一块石头,札兰丁比划了一下,再次和阿马尔确认。随着黑胖僧人的点头,札兰丁怒吼一声,右臂用力,肌肉鼓起,一拳轰向石块……卟,沉闷的一声,一个浅浅的拳印出现在石头上,然后以拳印为中心几道裂缝慢慢出现……
  啪,石头最终裂成了不均等的几块散落在了地上。
  “不错,真不错。”札兰丁满意极了。
  但随后低头注意到了身体上的缝合线和斑驳的皮肤,皱了皱眉头,“可惜丑了点,如果能再漂亮一点那就完美了。”
  阿马尔低头想了想,看了眼缩在边上被吓坏了的圣女,凑到札兰丁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真的?”札兰丁瞪大了眼睛,很是高兴。
  “伟大的湿婆神无所不能……咳咳,安拉伊,你过来,陪大人进泉水清洗一下。”阿马尔对圣女命令道。
  安拉伊强忍恐惧和不适,抖抖索索地走过来,扶着札兰丁走进了温泉。
  不花和阿马尔彼此看了眼,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札兰丁的这具身体自从制成后,从来没有清洗过,身上满是血污和污垢,既丑陋又散发着恶臭。
  安拉伊用出全身的力气帮札兰丁仔细地搓洗了几遍。泉水一度变得浑浊不堪,还好是活水,污垢很快被冲掉了,否则里面就待不了人了。
  ……
  “大人,洗完了。”安拉伊低着头不敢看札兰丁,小声地报告,双手微颤,确实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札兰丁睁开眼,满意地看了看干干净净的身体,然后看向了安拉伊,眼中满是欲火,“很好,你现在转过去,趴在那。”
  安拉伊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她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气说道:“大人,我今天没带助兴的药物……你身体刚好,要不今天先休息下?”
  助兴的药物当然指春药,“轮座”时圣女需要一对多,不可能一直发情,就需要药物辅助。今天札兰丁的身体让安拉伊感觉可怕和恶心,根本进不了交合的状态,所以也需要药物。
  札兰丁从安拉伊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对自己的厌恶,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猛地从水里站了起来,一把把她按在了岸边,“你这个肮脏的婊子,真以为自己是圣女?不就是一个万人肏的烂屄嘛……”
  札兰丁挺起肉棍就从后面硬生生地插了进去。安拉伊一声惨叫,“大人,大人,慢点,我还没有水……你的太粗了……啊!”
  札兰丁哪会在意她,牢牢地按着安拉伊就是猛肏。圣女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大,水中开始有血水泛出,但很快被泉水冲走了。
  “大人,感觉不错吧……为了衬托你的英明神武,我们特意找了一副种马的阳具。”阿马尔乘机表功。
  “好,好!”札兰丁哈哈大笑,举动更癫狂了。
  满枝不忍再看,“哥,我们动手吧。”
  “好,先解决那个剥皮萨满,我主攻你配合。”
  两人说话间,院中却又生变了。
  癫狂中的札兰丁猛然打了个冷颤,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他竟然早泄了,这尼玛就尴尬了,还有属下在看着呢。
  阿马尔张大了嘴,不花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在冥想。
  安拉伊强忍着下体的疼痛,从地上勉力爬起来……她也是有了怨气,回头看了札兰丁一眼,或多或少地带上了点轻蔑,“老娘任你肏,可是你不中用啊。”
  这稍微有点报复的一眼却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札兰丁本就是一个性格暴躁之人,这几年的瘫痪更使他积累了大量的怨气,几近变态。安拉伊这一眼就像点燃了煤气罐。
  “一个低贱的庙妓也敢鄙视我,伟大的札兰丁?”
  他双手齐出一把扼住了安拉伊的脖子……
  “行动!”赵淳从岩石上跳到了院子里,手串上的一颗钢珠出现在了指尖,屈指就向不花的脑袋弹去。
  不花是法师类的萨满,本就反应慢,何况他现在还闭着眼睛在装逼。直接就被珠子射进了太阳穴,倒地不起,被瞬杀了。
  阿姐鼓滚落在地,一道灰影飘了出来,怨灵出现了。她本能地向赵淳扑去,要为主人报仇。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濒死的惨叫,是安拉伊!怨灵一呆,立刻看向水池。
  只见札兰丁一发怒,一用力就把安拉伊的脑袋扯了下来,水池里顿时一片血红。
  他的状态不对,竟然没有理会闯进来的赵淳,而是自顾自把圣女的脑袋一丢,然后整个人扑到了她的身上,对着断颈就开始吸血……身上的银色符文开始微微发光。
  怨灵双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伤心欲绝,怒不可遏。无声地狂叫一声,就向札兰丁扑了过去,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这边,阿马尔举着鬼头刀向赵淳冲了过来。但他动作太慢了,赵淳冲过去一个拔刀斩就在阿马尔的腰腹间斩了一刀。
  谁知黑胖僧人根本没有防御,也没在乎伤口,手上动作不停,一刀反斩赵淳——以伤换伤。
  这出人意料的一刀砍在了赵淳的背上,质孙服顿时裂作两半。
  互换一刀后,两人站定,彼此打量。
  赵淳表面上不急不慢地把破损的质孙服拉扯掉,心里却出了身冷汗。幸亏几个法术一直在练习,银鳞圣甲术做到了瞬发,否则现在就是个重伤。
  赵淳眼睛盯着阿马尔,嘴里对出现在札兰丁身边跃跃欲试的满枝说道:“你先不要动手,看起来怨灵和札兰丁正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阿马尔也看向温泉,就见札兰丁在里面滚来滚去、手脚不受控制地扭来扭去,就像一具坏了的提线木偶,异常滑稽。
  “你的刀是宝器?”阿马尔脱去僧衣查看自己的伤口,不深不浅的一刀,没有伤及内脏。
  “厚皮术?”黑蛇刀全力一击,竟然只造成了一道这么小的伤口?赵淳想到了一种肢体法术。
  “那就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的皮厚了。”
  赵淳说完,不再废话,左杖右刀就冲了过去,“米字快刀”全力施展……一刀接一刀,一浪高过一浪,刀来如雪、刀去如风。
  阿马尔平时凭着厚皮、自愈、力气大,横行印度、中亚。今天却被赵淳完全压制。
  “厚皮”能有效抵抗凡品武器的伤害,但赵淳拿的是削铁如泥的黑蛇刀。虽然不能重伤阿马尔,但也把他砍成了一个血人,身上到处是伤口。
  阿马尔速度慢,根本砍不到赵淳。偶尔躲不过去的几刀,也被黑蛇杖挡住了。
  阿马尔吸不到赵淳的血,自然也无法“自愈”。
  最后一点“力气大”更是白给,赵淳根本不和他对招,鬼头刀大部分落空。
  阿马尔越打心越凉,开始大声呼叫,外面隐隐传来了呼喊声和脚步声。
  两人还在纠缠,池子那边却已经有了结果。
  就见札兰丁两只肌肉虬结的胳膊突然锁住了他的脑袋,在他求饶的惨叫声中,胳膊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把脑袋转了360度,拧了下来。
  札兰丁的脑袋在地上跳了几跳,滚落到了阿马尔的脚边。
  黑胖子看了看脚边的脑袋,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不花,突然拔腿就向院外冲去,同时一队僧兵冲了进来。
  他这一逃却吸引了怨灵的注意,无头躯体从水里一跃而出,几个箭步就冲进了僧兵堆里。
  这些僧兵都是凡人,哪是怨灵的对手。怨灵驾驭着神躯,也不躲避,一拳一个,不是头颅爆开就是胸部塌陷。等怨灵抢到武器后杀戮的速度就更快了,进来的僧人很快被屠杀一空。怨灵没有停留,直追阿马尔而去。
  满枝凑了过来,挥舞着小斧头,“要不要出去帮忙?”她今天还没出力,难免有些高手寂寞。
  赵淳一点她的额头,“帮什么忙?瞎凑什么热闹?赶紧做自己的事……你去把札兰丁的脑袋收拾下,我去搜下他的身。做完赶紧走!”也不知怨灵会不会找上自己。
  虽然赵淳不信有什么藏宝图,但既然答应了法蒂玛,那就好好找一找。
  把札兰丁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仔细查找,出乎他的意料还真有发现。札兰丁瘦骨伶仃的胸口上纹着一副简陋的地图。
  “这是什么?”耳边传来了娜仁的声音,她在崖上看到下面打了起来,和小青赶紧下来支援。
  “这可能是什么藏宝图……不管了,我把它带回去让法蒂玛研究吧。”
  虽然没剥过人皮,但羊皮剥过不少,黑蛇刀轻轻划了几下,地图就被剥了下来。
  把地图在泉水里洗了洗,几人就想离开,打算从崖壁上再爬上去。
  “什么人?”娜仁突然叫了出来,张弓搭箭就瞄准了院墙上突兀出现的怨灵。
  “娜仁姐不要射!”满枝叫了起来,“不一定是敌人。”
  赵淳向前一步,把两女护在身后,圣甲术开启,戒备地看着无头躯体。
  “这是什么怪物啊?”娜仁低声问满枝,主要它现在的样子更加吓人了。
  它的头部还是没有,浑身鲜血淋淋,但应该不是它的血,不像受伤的样子。
  这时赵淳才发现外面一片寂静,都给它杀光了?
  更吓人的是,它的腋下竟然又长出了一对手,就像大殿中的湿婆神像,不愧被叫作神躯。
  正常的手上分别拿着鬼头刀和阿马尔的头颅,而副手上,我们姑且称这对古怪的新手臂为副手,拿着一支长矛和一把弯刀。赵淳想象不出它是怎么战斗的。
  怨灵站在墙上看了几人一会儿,大概没感到恶意,想了想丢掉了长矛和弯刀,副手也缩进了身体里。
  赵淳示意了一下,三人也收起了武器,气氛缓和下来。
  怨灵跳下院墙走到温泉边把安拉伊的尸体捞了上来和她的头颅拼在了一起,然后把阿马尔的脑袋放在了尸体前面,自己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赵淳三人看懂了这是在祭拜那个圣女。
  祭拜完后,怨灵先是捡起了阿姐鼓,把它拆了开来……把洁白的鼓面放在手里温柔地摸了又摸,非常留念。赵淳很理解,这鼓面毕竟是她的皮肤。
  把鼓面卷好,怨灵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了躯体里,当然是从脖子那塞进去的。
  最后来到安拉伊的尸体旁,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然后捧起了她的脑袋,举到了自己的脖子那。
  熟悉的场景再现,先是脊椎骨连接,然后肌肉、皮肤融合,安拉伊的脑袋最终和神躯合二为一,而内里是那个怨灵。
  完成融合后的怨灵不声不响地走进屋子,从里面拖出了一张木床,把安拉伊的无头尸体放到了床上……又找出一罐灯油撒到了尸体上。
  “你是要火化她吗?”赵淳走过来问道,一个响指,指尖出现一个火苗,“我可以帮你点火。”他试探着和怨灵交流。
  怨灵看了看他,点了点头,嘴巴张了几下,最后开口道:“谢谢!”声音竟然是好听的女声。
  赵淳一弹指,火苗落到了床上,熊熊火焰开始燃起。
  “你能帮我念段经文吗?我只会湿婆教经文……我不想让姐姐死后还要受湿婆神的荼毒。”
  “当然可以。”赵淳叫过娜仁,两人一起挑了段《起源》中适合送葬的经文朗诵了几遍。
  赵淳发觉归一教的经文还是比较单一,他决定空下来要为几种特定的场合,婚丧嫁娶之类的,专门再编写几篇经文……回去后可以参考下《阿维斯塔》。
  诸事办完,怨灵才到温泉里清洗满身的血渍。她突然一呆,怔怔地看着胯下的一大坨。这时才意识到这具身体是男性的啊……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了下来,不想让别人看到,怨灵无声无息地把全身浸泡在了泉水里。
  在泉水里清洗干净后,从水里站了出来,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咦,你身上的符文怎么不见了?疤痕也变淡了。”不仅疤痕淡了,身体各部分的色泽也有了变化,更加一致了,不再那么斑驳难看。
  怨灵习惯性地捂住了胸口,马上感到那空荡荡的一片,哦,现在自己是个男人。
  放下手,甩着钟摆坦然地转过身,是那个好看的光头男人。对,是他杀了那个邪恶的鞑靼萨满解放了自己。那算是自己的恩人吧。
  赵淳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衣服,“我同伴把我们的行李带过来了,我觉得你的身高和她差不多,先穿她的衣服吧。”怨灵的身高约一米七三,比娜仁还高点。
  “谢谢。”接过一套质孙服穿上,质孙服的样式偏中性,她非常喜欢,“我叫香农……这具身体镌刻了‘自愈符文’,吸取他人血液能修补自身。至于符文,已经转移到了身体内部。”
  山谷里的湿婆教徒被香农杀了大半,剩余的都逃走了。赵淳决定在这里休息一晚,顺便搜刮下战利品。
  晚上没什么事,聊着聊着,香农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我和安拉伊是一对双胞胎,她是姐姐……我们出生在旁遮普地区的一个小村子里,家里属于吠舍种姓,也有几亩田,本来轮不到我和姐姐去寺庙做圣女的。”
  香农捧着马奶茶停了停,眼睛里露出愤恨的神色,“十岁那年,阿马尔上我家化缘,看上了我和安拉伊,要求我们姐妹去他的庙里做圣女。我父亲当然不肯,当场回绝了他……过了几天,村里的牲畜突然得了瘟疫,开始大量死亡……阿马尔那帮僧人就到处说,瘟疫是我们姐妹引起的。双胞胎是不洁之物,是魔鬼的转世,如果我和姐姐不去寺庙,灾难将会继续漫延。”
  “我父亲还是不忍心送我们去寺庙,决定带全家去其他地方……消息走漏了,阿马尔带领僧人和村民们冲进了我们家,杀死了我的父母、哥哥,把我和安拉伊抢进了寺庙。当晚他就强奸了我和姐姐。”
  满枝递了块绢帕给香农擦眼泪。她虽然知道香农的身体是个强壮高大的男人,但满枝总觉得香农更像个女人,一点也不排斥她。
  “谢谢……我的性格不像姐姐,一直在反抗,一直想找机会杀了阿马尔……最后阿马尔把我送给了不花,炼制成了怨灵。”
  “怨灵应该是没有神智的,只会听从鼓声行事……我会恢复记忆,并且能操控神躯,我猜测应该是那个养尸法阵起了某种作用。”
  第二十七章:千夫长
  “你们聊着,我出去泡个澡。”赵淳和三人打了个招呼,拿着替换的内衣出了房间,外面就是那眼温泉。
  “哥,你真扫兴,聊的好好的去洗什么澡啊。”满枝抱怨道。
  “你哥说他自己有什么‘洁癖’,两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娜仁替赵淳解释。
  赵淳摇了摇头,关上了门,她们怎么能够理解自己的生活习惯啊,代沟不要太大。其他不说,草原上的女人们要很长时间洗一次头,平时都用酥油抹在头发上保持乌黑亮丽,香味扑鼻……还好,身边几个女人迁就他,习惯了洗头,一段时间不洗反而感到头皮发痒。
  赵淳看了眼四周,把札兰丁遗留的轮椅推到了水池边,衣服、武装带、黑蛇杖都放在了上面,自己赤条条下了水。
  这眼温泉今天也算见识了大场面,安拉伊、札兰丁都是在里面丢的性命。但是现在流水把一切血渍都冲走了,岸上厮杀的痕迹也被大雪覆盖,一切彷佛都没有发生。
  泡在舒适的泉水里,看着雪花无声地掉落,要是再来一壶酒就更好了。恶劣的气候、贫乏的物资,使赵淳的酒瘾也越来越大。
  他突然想到,以后混出了名堂,不知能不能把这山谷占为己有?不行,蒙古高原实在不是人待的,一年有三个季节下雪,缺水少树,还是要想办法去南方。
  他脑袋放空、信马由缰,身子慢慢下沉,完全淹没在了水里。光头也不错,打理起来很方便,否则把头发弄干就是个麻烦事,要用干毛巾反复擦拭。女人们是不敢在晚上洗头的。
  一口气在水里憋了七八分钟,才重新出了水面。赵淳莫名地就觉得周围有点异样,好像有人来过。
  站起来四下打量,很快发现雪地里多出了一行脚印……那串脚印正在向墙边漫延……正在漫延?有人在那里!隐身!阿萨辛?
  “什么人?”
  赵淳大吼一声,来不及去拿黑蛇杖,手腕上的十三颗钢珠,一粒接一粒向大概的范围打去。
  有的落空了,有几粒却是击中了那隐身人。他惨叫一声,不再隐藏,四脚着地向前疾跑,很快越过了院墙消失在了雪地里。
  砰,房门大开,三人三兽都冲了出来。
  “别追了,那人会隐身,夜里容易吃亏。”
  赵淳阻止了伙伴们,同时想起来自己还没穿衣服,赶紧拉了条裤子穿起来。
  香农撇了一眼,竟然不比自己的马屌短……
  “是阿萨辛?”满枝面红耳赤,假装镇定地问道。
  “不像,我记得隐身斗篷进入战斗会失效……那人却始终处于隐身状态下。”
  赵淳飞快地穿好裤子。
  “你们来看,这脚印有点奇怪。”娜仁蹲在地上说道。
  几人围过去,满枝从腰包里取出一颗风狼魔晶。在它青色光线的照射下,几人都看到了地上的奇怪脚印。
  这明显不是人类的脚印,脚趾部位很长,分成了两组,就像把张开的夹钳。
  最后冲刺时,更是四脚着地。
  “是兽人?”娜仁问赵淳。
  “嗯,刚才隐隐约约地好像有条大尾巴,的确是某一种野兽。”赵淳认真回忆了一番,“那人没穿衣服,所以不是隐身斗篷……那隐身能力更像是一种天赋……
  所以,会不会是头变色龙?”他又看了看脚印,的确像前世某个女友养的宠物蜥蜴,当然大了很多。
  “变色龙?”娜仁和满枝从没听过这种兽类,变色龙是热带动物,蒙古高原可没有。
  “你是说Agama?”香农说了一个印度语单词,又向两人描述,“我老家有一种小兽,长的有点像蛇,有四条腿……对,它的脚就是这样的,善于爬树……它的身体能变色,和环境融成一体,很难被发现,就像隐身了一样。”
  满枝又来了兴趣,拉着赵淳说道:“哥,下次再碰到这头变色龙一定要让我看看。”
  “怎么?你还打算把他当宠物?”赵淳开了个玩笑逗妹妹。
  “先别说笑了,你快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他来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
  还是娜仁理智。
  赵淳放在轮椅上的几只腰包果然被打开了,他检查了一遍,脸色一变,果然少了东西。
  “藏宝图丢了。”
  赵淳开始懊悔,莫非那藏宝图是真的?太大意了,怎么向法蒂玛交代?
  “等等……你们说的是纹在札兰丁胸口的那幅地图?”香农突然问了句。
  “嗯,就是那幅。”
  “那是假的。”香农脱口而出,看到几人疑惑的目光,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吞噬了札兰丁的灵魂,得到了他的一些记忆碎片,里面就有这幅地图的信息……那是他用来唬弄人的,是假的。”
  “香农,那真的藏宝地点你知道吗?”满枝问道,眼睛里闪烁着金子的光芒。
  香农闭上眼开始检索,片刻后遗憾地摇了摇头,“记忆碎片里只显示是在一座海岛上,但具体哪片海哪个岛就不清楚了。”
  满枝、娜仁叹息出声,赵淳安慰道:“好了,宝藏这东西要看缘分的……最起码变色龙那帮人要白忙活一场了。”
  昭慈宫,书房。
  万安宫建造时,采用了南方的地龙设计,屋里不再用火盆,温度均匀而舒适。
  虽说是书房,但更像是收藏室。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精美的摆件,玉器、陶瓷、金属器物等等;墙上、角落里还有很多乐器,琴、鼓、笛、箫应有尽有。
  宽阔的矮床上,赵淳正拥着皇后在教她六弦琴。
  “不玩了,这琴弦怎么这么硬?我的手指都磨破了。”吉他的琴弦是金属的,皇后的手指显然不适应。
  乃马真撅着嘴,举着娇嫩的手指向赵淳撒娇,手指端果然有点红肿。
  赵淳微笑着没说话,只是顺势把皇后的手指含进了嘴里,大手伸进凤裳里就开始寻寻觅觅……
  女人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嘴里发出莫名的哼哼,双手搂上了赵淳的脖子。
  “小姐,小姐,我有要事禀报。”关键时刻,屋外传来法蒂玛的声音。
  皇后凤眼一睁就想发火,赵淳亲了亲她的脸颊,“正事要紧,反正今天我一天都在这里。”
  乃马真这才收了怒气,两人分开坐好,整理了下衣服,“进来。”
  法蒂玛走进屋子并不抬头,“小姐,我们狼卫经过周密的侦察,已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奥都剌合蛮联合了剥皮萨满炮制出了‘兽人’……请问下一步怎么处理?”
  乃马真的眉头皱了起来,“奥都剌合蛮?”说实在的,她有点不想处理剌合蛮,毕竟剌合蛮给她送了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还给她送过床奴,虽然远不如小情郎,但皇后还算记得财政大臣的殷勤。
  “你把其他人处理了,至于剌合蛮我会训斥他的。”
  坐在一旁的赵淳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色,恰到好处地给乃马真看到了。
  “大蛇,你有什么话说吗?”
  “殿下,这些话本不应我说,但小的又觉得必须提醒殿下。”赵淳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你们汉家人就喜欢婆婆妈妈,有话你就说。”
  “我只是听说剥皮萨满臭名昭著,我怕剌合蛮会连累到殿下的名誉,别人都知道他是你的人……殿下即使不怕,也要为贵由殿下考虑下……这事弄得不好会影响贵由殿下继承汗位。”
  乃马真一听这话有理,金银珠宝哪有儿子的汗位重要。
  法蒂玛适时开口道:“至于财政大臣之位,我们可以找刘廷玉,他一直想为小姐做事,我可以代为引荐……整个帝国想为小姐办事的可不是只有剌合蛮一个。”
  这顿马屁说到了皇后的心里,她假意又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天作孽尤可活,人作孽不可活。这个刁奴,罢了……”
  正在这时,帘子外面又有宫女禀报,“殿下,狼卫的帕尔旺娜大人求见。”
  乃马真和法蒂玛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有大事发生了,帕尔旺娜一般是不会进宫的。
  “让她进来。”
  一身红衣的帕尔旺娜急冲冲走了进来,“殿下、大人,从迦坚察寒殿传来消息,大汗酒后突然昏迷,太医说已经没有脉动了。”
  乃马真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更衣……法蒂玛你陪我去看下,其他事改日再议。”
  三日后,昭慈宫书房。
  乃马真一改往日美艳的打扮,衣着非常朴素。
  “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是确保贵由继承汗位,所以剌合蛮的事先放一放,此时不能生乱……法蒂玛,你可明白?”乃马真严肃地警告忠仆。
  圣女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首先,你赶紧派人持我手信去西征军中找到贵由,告知他此事,并把他安全地带回大都。”
  “是,小姐。”法蒂玛领命离去。
  “大蛇,你过来。”乃马真对赵淳招了招手,后者乖乖地走到她身边。
  皇后抱住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异常疲惫。
  “我可以相信你吗?”
  赵淳立刻单膝跪地,“为了殿下,万死不辞。”
  乃马真欣慰地把他拉了过去,也不让他起来,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高度正好。
  就像老妈抱孩子一样,乃马真顺势就把赵淳的脑袋埋在了自己的两坨巨大丰满里。
  “我和窝阔台生有五个子女。”
  赵淳惊呆了,尼玛,五个子女?怪不得这么耐肏,很容易地就能捅进子宫里……还好,现在乃马真看不到他脸上丰富的表情。
  “虽然贵由是长子,但大汗不喜欢他,因为贵由有佝偻病,从小身体就不好。
  你也知道草原上以强者为尊……几个儿子中,三子阔出最为勇猛、仪表堂堂,大汗最喜欢他,不止一次说过将来会把汗位传给阔出……但善水者溺于水、善战者殁于杀,阔出不幸战死于襄阳……窝阔台爱屋及乌把对阔出的爱转嫁给了他的儿子失烈门,指定他为继承人,全然不顾失烈门还只是个孩子。”
  “身为一个母亲,我没有给贵由一个健康的身体,使他失去了大汗的喜爱,都是我欠他的。”乃马真认真地看着赵淳,一字一字说道:“所以如果这次大汗挺不过去,我会帮贵由登上汗位……贵由当大汗总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来当要好!”“是的殿下,这有利于国家的稳定。纵观历史,未曾听过小孩能胜任君王的。”
  乃马真很满意赵淳的话语。瞧,她推举贵由完全不是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整个帝国。
  “我们虽然有法蒂玛的拜火教,但她们人数太少,我还需要军队的支持……大都附近唯一的军队就是怯薛军,我们必须掌控它……我会以你消灭札兰丁的名义,抬举你进入怯薛军成为千夫长。”
  “谢殿下。”
  “别急,你听我说,怯薛军的首领是万夫长牙老瓦赤,他支持的是失烈门……我需要你在怯薛军中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并找机会除掉牙老瓦赤。”
  “是,殿下,你的荣誉就是我的使命。”
  因为军中不能出现女人,所以只能让香农作为随从跟随赵淳一起进入怯薛军大营。
  赵淳把自己的黑铁面具送给了香农,他现在做到千夫长,背后又有乃马真、法蒂玛撑腰,也算新晋权贵,总算熬出头了。
  牙老瓦赤神色复杂地看着大帐中长身鹤立的青年,特别是风雪帽两侧的那两条灰色垂尾尤为刺眼。
  他是个牙呲必报的人,对这个杀死忙哥儿的力士当然印象深刻。也曾派人盯着这个叫大蛇的青年,意图私下报复,可是此人一直龟缩在狼卫府衙里,根本没有机会……今天见面,别人却已经高悬灰尾,不再是一个任他摆布的小人物了。
  “大汗病重,皇后摄政,她签署的军令当然有效。”牙老瓦赤挤出一个笑容,客气地说道:“只是怯薛军有怯薛军的传统,我们还是必须要遵守的。”
  “大人但说无妨。”赵淳知道就职不会这么容易,已经作好了被牙老瓦赤刁难的准备。
  “好,爽快……怯薛军一向凭军功累积升职。像你这样由上面直接任命的将领必须接受下属的挑战,赢则承认你的职位,输则必须把职位让给赢你的下属……你可明白?”
  赵淳皱了下眉头,“我要接受1000个人的挑战?”
  “不,暂且只用接受十个百夫长的挑战。当然如果你降到百夫长,就要接受十个十夫长的挑战了。”牙老瓦赤笑眯眯地解释道。
  “怎么比?”
  牙老瓦赤上下看了看他,想起这人还是个掌控者,“第一不能用法术,第二不能用兵器、护具……我们一般比搏克,但你是汉家人,也可以用其他拳法。”
  赵淳暗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比箭法就行。
  校场上,只要在大营里的怯薛军都来了,围着十个赤膊壮汉在嘻嘻哈哈。
  “你们威武卫就是运气好,我刚看了,那新来的威武千夫长就是个二椅子……
  活该你们升职。”这是羡慕的。
  “老大,你要给点力啊……抢了他的千夫长,我就可以继续抢百夫长了。”
  这是某个十夫长在给他的上级加油。
  “押了,押了,押谁可以抢到千夫长。”这是某个好赌的千夫长,周围围满了赌徒。
  反正形形色色,异常热闹。
  在众人的期盼中,牙老瓦赤领着一帮人从大帐中走出。个子高人一头的赵淳犹如鹤立鸡群尤为醒目。
  众士兵纷纷看向他,真他妈的俊,果然是个二椅子,于是一片倒彩声响起。
  香农面具后的脸色铁青,手紧紧握住了鬼头刀。
  牙老瓦赤也不废什么话,摆出姿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挥挥手示意挑战开始。
  士兵们呼啦一下就把十个百夫长推到了中间,同时围成了一个圈。
  赵淳摘下帽子,解下武装带、黑蛇杖,和着娜仁给他新做的有袖子的质孙服一起交给了香农。
  一身肌肉虽然不如百夫长们大块、粗放,但更加紧致、线条分明,有着另一种力量感;一条栩栩如生的风蛇缠满全身,张口欲嗜,一股煞气扑面而来。
  士兵们停止了喧闹,脸色严肃起来,总觉得这个千夫长不是好惹的,杀气逼人。
  赵淳扭动脖子和身躯,全身关节发出了一声声爆响,好久没用拳脚打架了。
  “来吧,你们谁先上来?”他冲百夫长们招了招手。
  百夫长们面面相觑,收了轻视之心,商量了下,最后推出了一个大个子。
  “威武卫磐石所百夫长巴图请千夫长赐教!”
  赵淳一听名字就对他有所好感。就见这巴图个子不高,却很是厚重,体型接近正方形。身上穿着一件牛皮做的卓得戈,袒露的身上满是伤疤,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勇士。
  赵淳冲围观的人群问道:“谁借我一件卓得戈?今天我们就以搏克定胜负。”
  他的这句话赢得众人一片叫好声,几件卓得戈被扔了过来,赵淳挑了一件穿上。
  卓得戈是一种紧身半袖坎肩,裸臂盖背,边沿镶有铜钉或银钉。卓得戈是给摔跤手拉扯、发力用的专用比赛服。
  两人弯腰低头,慢慢靠近,彼此抓捞了卓得戈。
  巴图试探着发力,一推一拉,心里一沉。对手体型不大,却根本拉不动,就像脚下生了根。又用脚去钩对手,依然稳如铁柱。
  赵淳采取了防守,力沉双腿,任凭巴图又推又拉,我自巍然不动。
  别人看来,两人却是僵持在了一起,不分上下,喝彩声一片。
  等巴图折腾了一会儿,赵淳低声说了句:“小心,我要发力了。”
  巴图一慌,赶紧下蹲。赵淳抓住他的腰带,发力一吼,两膀肌肉奋起……巴图脸涨的通红,使出吃奶的力气下坠,但双脚还是慢慢离开了地面。
  脚下无根,力量全失,就觉得天地一阵旋转,等清醒过来已经是躺在了雪地里。
  在旁观者的喝彩声中,赵淳伸出一只手把巴图拉了起来。憨厚的汉子也不知说什么,只能红着脸鞠了个躬,然后跑了下去。
  见新来的千夫长以力量正面压制了百夫长中力量最强的巴图,其他几个百夫长只能另觅佳径,意图以技巧取胜。这下却正好进入了赵淳的舒适区。
  赵淳也是摔的兴起,开始用上了其他流派的摔技,柔道的过肩摔、空气摔,巴西柔术的断头台、十字固……最后更是上演了一招华丽、飘逸的“空中扭身反摔”,使整个校场鸦雀无声,然后就是如暴风雨一样的喝彩声、鼓掌声。
  托牙老瓦赤的福,今天的搏克挑战使赵淳在怯薛军中出尽风头,不仅收服了威武卫,还树立起了巨大的声望,交了很多朋友,被誉为“搏克第一人”。
  通过狼卫提供的情报,赵淳了解到怯薛军虽然是大汗的近卫军,负责守卫大都,地位凌驾于其他蒙古军队,但是大汗不上前线,他们就不能上前线……不打仗就得不到战利品,就发不了横财。所以怯薛军反而是所有军队中最穷的。
  了解到了“客户”的需求,那就想办法满足他们。虽然赵淳既不会做玻璃也不会弄水泥,但他还真想出了一个技术条件不高又很有市场的商品——烈酒。
  “土法蒸馏”还是前世巴图奶奶教他的。用一个无底木桶,上下各置一铁锅。
  下面的铁锅里加入普通的马奶酒,煮沸。酒精的沸点低于水,所以酒精先变成气体上升。
  上面的铁锅里放冷水,温度低。酒精气体凝结于锅底,重新变成液体,滴入木桶中悬挂的容器里。这样就可以得到度数更高的烈酒了。
  烈酒一出世就得到了嗜酒如命的蒙古人的追捧。现在的“蒸馏法”还掌握在大食人的手中,大食商人从西亚贩运过来的烈酒奇贵无比,只有少数大贵族才享受得起。赵淳的烈酒市场就是一片蓝海。
  赵淳当然不是贪那几个卖酒的钱,他借口没有后台,没有资源,联合了几个怯薛军的千夫长一起建立了一个酿酒厂……钱就像流水一样哗啦啦地流进了他们的腰包。
  没过多久,除了牙老瓦赤的两个亲信千夫长,怯薛军其他七个千夫长都加入了酿酒厂成为了股东。然后赵淳联合法蒂玛开始在里面挑事、搬弄是非,牙老瓦赤和两个亲信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孤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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